麵前的府邸極其氣度,雖夜色裡見不得全貌,單從那門前威武的石獅以及那看不到頭的牆壁已可窺一二,門前高高吊掛著一方牌匾,上書‘蘇府’二字,可見是哪個高官的府邸。
“主子去了有些光陰了,倒是一向冇有動靜傳返來呢。”青竹忽道。
閻錦偏頭瞧了她半晌,抬手在她額際悄悄一點,女子似有所感,嚶嚀了一聲,倒是冇有展開眼來,閻錦笑笑,惡作劇般抬手捏了她的鼻,女子呼吸一滯,眉頭皺得越緊,下巴不自發的揚起,似渴水的魚般張著嘴,短促的呼吸著。
閻錦放了茶杯,不假思考道:“你用不著慚愧,他去安陵與你冇有多大乾係。”
她的聲音遠遠傳來,他低頭,拳頭握了又鬆,恍然間,曾經有過的一種情感再次繞上心頭,他感覺,他真的落空了甚麼東西,在他還將來得及抓住之前,它已經不是他的了。
閻錦走了兩步,又躊躇著停下,考慮了半晌,方道:“你主子……”
在他晃神間,她已是停了下來,他四下望瞭望,迷惑道:“這是……”
青竹悄悄‘嗯’了一聲,亦站起家來,她並未與她一起,隻悄悄站在原地,瞧著她走遠。
閻錦並未籌算解釋,手中茶水已見底,她悄悄擱了,站起家來,輕拂了拂袖袖,“我先去歇歇。”
“嘭!”
“當然不是!”她立馬辯駁,篤定道:“主子定能返來!”
相濡以沫,與卿長安。
淡淡的酒香飄散在夜風中,閻錦悄悄晃了晃酒壺,昂首瞭望著遠方,萬家燈火皆起,淡淡的光暈遣散了冷寂,這黑黑的夜,終究不再隻是黑,內城東街方向她們並未去,那邊卻亮著燭火,即便隔著老遠,模糊的卻有鼓譟聲傳來,她抬手,抬頭,酒入了喉,溫潤綿軟,半點不辣人,模糊的另有一股子淡淡的清冽香氣,似夏季的梅。
沉寂的都城裡,尖叫接連而起,緊接著,一盞盞燭火垂垂亮起,順著外城方向,成螺旋狀向外伸展,暗中散去,全部都城燈火透明。
青竹啞然,彷彿冇想到她那般輕易便看出了她不敢說出口的苦衷來,的確,她不安著,慚愧著,她曾幾次想不顧統統的去齊國,絕了齊國統統藉口,然常常到了門口卻走不動步來,她不知她如何做纔是好的,亦不知她能做些甚麼,便是這般躊躇著,慚愧著,終是拖到了本日,她返來了,而她,亦終是說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