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鮮花盛開的小徑走了一會兒,李氏藉口如廁倉猝分開,關素衣見過上輩子的夙敵,本就有些心不在焉,因而隨便找了一處僻靜角落坐下安息。
關素衣展開波光瀲灩的雙眸,卻見來人是忽納爾,不由淺含笑開了,“看扶藜、行處亂花飛。既有幸暢遊此人間瑤池,怎能不為濃情美景所醉?”
不,還是很雄的,倒是狗熊的熊。
說話間,一列拿著劍戟的侍衛從後牆繞出來,瞥見有宮娥意欲靠近,立即大聲擯除,態度凶煞。
她不平,重來一世,她不管如何也不平!
關素衣高低掃他一眼,喟歎道,“九黎族人遍及長得高大結實,八尺大漢比比皆是,連長公主那樣的女子也有七尺。然目下觀之,卻發覺你纔是此中的佼佼者。你這個頭怕是有九尺吧?”
關素衣睜大雙眼,半晌無言,直過了好幾息才啞聲道,“你一個無辜孩童,他們何至於那般殘暴?”
金子一下又一下地瞟疇昔,曾經那道勇猛善戰,霸氣側漏的身影,終被麵前這熊頭熊腦的人突破,心尖汩汩淌血。
關素衣粲然一笑,“嫂子無需擔憂,我們賞我們的花,時候到了去正殿飲宴,席間一言不發便罷,誰還能上趕著找我們費事不成?我亦一介寒士,難以融入這等物慾橫流的名利場,但是人活於世,總有很多迫不得已,既已身處貴圈,就得守貴圈的端方,他們不是最善於以身份貴賤,權勢凹凸論資排輩嗎?嫂子就拿出鎮西侯大房夫人的款兒,乾脆這滿場內眷,在權勢上能壓過你的也就皇室宗親罷了。”
忽納爾被她燦若春華的笑容與湛然如星的眼眸所攝,忽覺口乾舌燥,說不出話來,隻張了張嘴,低而又低,怯之又怯地喚了一聲“夫人”。這是他的夫人,而非趙陸離的夫人,他這般認定到。
她臉上不施粉黛,僅在眉心描了一朵惟妙惟肖的山茶,花蕊彷彿用金粉點過,閃動著燦爛的光芒,哪怕她臉白如紙,神情蕉萃,被這額飾一襯竟更加顯得翩然若仙,不染塵俗起來。她泫然欲泣地看著侍衛,在宮門口來回走動,遲疑不前,微紅的眼角掛著星點淚光,當真是柔膚弱體,我見猶憐。
關素衣喜靜,順勢承諾下來。二人避開人群,往幽深盤曲的小徑裡走,遠遠瞥見一片碧綠的湖泊與一座都麗堂皇的宮殿,在光輝春光的暉映下交相輝映,燦豔非常,不免俱是一呆。
“謹遵夫人之命。”聖元帝再次拱手,而後挪了挪,一雙大長腿放鬆下來,冇再鼓出壯碩肌肉,崩著褲子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