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元帝連眼瞼都未抬,仍然盯著桌上的畫作,持續道,“你們猜那行凶之人是誰?”
葉蓁見陛下笑得古怪,想詰問啟事卻又不敢開口,正遲疑間,就聽他叮嚀道,“將《世家錄》拿來。”
葉蓁幾次回想與母親的說話,肯定冇有失格之處,且還歪打正著,這才放下心來。劉氏能把女兒調・教成婕妤娘娘,腦筋天然也轉得很快,待到跪下存候時,慘白的神采已規複如常。
罪名一個接一個地往下扣,劉氏已有力承擔,委頓在地,連連哀告告饒才被陛下遣退,臨走時如蒙大赦。
聖元帝將兩幅畫平鋪在桌麵上,緩緩用手掌摩挲壓平,剛毅俊美的臉龐不顯喜怒。待劉氏說完,他淡淡開口,“前些日子有人來報,說成王世子被人突破腦袋差點送命。朕當時忙於政務並未細查,隻著太醫令前去診治。”
說不上為甚麼,即便未曾會麵,她對關素衣卻心存極大的厭憎與顧忌,恨不能將她打落灰塵,看著她狼狽不堪,生不如死纔好。
“望舒他,他竟鑄下如此大錯!”葉蓁俯下・身,額頭抵停止背哀告,“求皇上恕罪,求皇上開恩。倘若皇上要罰,便罰臣妾吧,是臣妾虧欠了他。倘若他自小有母親在身邊教誨……”
葉家母女訥訥難言,羞窘萬分,他卻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緩緩翻著《世家錄》,歎道,“本來這本書的編撰者也是她的曾曾曾曾曾外祖父,難怪……”似想到甚麼,他低低笑開了,表情刹時明朗起來。
那些闊彆皇權的書香世家,他籌算拉攏操縱,而盤根錯節、權勢龐大的官宦世家,遲早有一天會成為他的踏腳石,刀下鬼。偏趙陸離看不透他的心機,總以本身天水趙氏的血脈為榮,談的多了,聖元帝就記下了,即位後有人獻上一本《世家錄》,他翻到趙姓世家那一頁,不免莞爾,卻因乾係已經冷淡,並未戳破。
“陛下,臣婦講錯……”劉氏被喜怒不定的聖元帝弄得頭皮發麻,跪下正欲請罪,卻又被他打斷,“你見地陋劣,今後須謹言慎行纔好。關氏端莊淑睿,敬慎用心,率禮不越,深得帝師傳承,亦是宗婦之榜樣,更加朕親身冊封的一品命婦。你誹謗她便是誹謗帝師,誹謗朕。”
數落關氏那些話讓陛下聽去完整無傷風雅,反而不著陳跡地上了一次眼藥。想來,今後在陛下內心,鎮北侯夫人便是個無私暴虐,虐待繼子繼女的形象。而陛下此人極其剛強,倘若先入為主地厭憎一小我,旁人說甚麼都不會變動,反之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