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蓁見陛下笑得古怪,想詰問啟事卻又不敢開口,正遲疑間,就聽他叮嚀道,“將《世家錄》拿來。”
說不上為甚麼,即便未曾會麵,她對關素衣卻心存極大的厭憎與顧忌,恨不能將她打落灰塵,看著她狼狽不堪,生不如死纔好。
白福端著托盤走疇昔,遵還是例將茶杯茶壺等物擺放在陛下觸手可及的處所,卻聽他沉聲道,“放遠些,免得茶水溢位杯沿,打濕紙張。”
那些闊彆皇權的書香世家,他籌算拉攏操縱,而盤根錯節、權勢龐大的官宦世家,遲早有一天會成為他的踏腳石,刀下鬼。偏趙陸離看不透他的心機,總以本身天水趙氏的血脈為榮,談的多了,聖元帝就記下了,即位後有人獻上一本《世家錄》,他翻到趙姓世家那一頁,不免莞爾,卻因乾係已經冷淡,並未戳破。
聖元帝將兩幅畫平鋪在桌麵上,緩緩用手掌摩挲壓平,剛毅俊美的臉龐不顯喜怒。待劉氏說完,他淡淡開口,“前些日子有人來報,說成王世子被人突破腦袋差點送命。朕當時忙於政務並未細查,隻著太醫令前去診治。”
葉蓁並未迴應,隻皺著眉頭聆聽。當年她既捨得扔下一雙後代和癡情不悔的夫君,去尋求滔天繁華,可見是個狠心絕情的,天然不會再對侯府的諸人諸事有所沉淪。若非趙陸離另有幾分操縱代價,她早就與對方恩斷義絕,那裡還會弔著他。傳聞趙陸離在關素衣的攛掇下懲罰一雙後代,又將掌家權儘數托付,不免光榮本身棋高一著。連斷念眼的趙陸離都能被她敏捷擺佈操控,倘若讓她進宮,豈穩定成本身的親信大患?
甘泉宮內,葉蓁屏退擺佈,正與母親劉氏密談,說到趙陸離鞭打趙望舒那一截,劉氏氣得破口痛罵,直說對方負心薄倖、虎毒食子如此。
愛則加諸膝惡則墜諸淵,這性子非常輕易奉迎,卻也非常輕易失控。他寵嬖你的時候會百依百順、有求必應,他若厭了你,那就隻能自求多福了。
母女二人頓時魂飛天外,一麵跑出去迎駕一麵幾次回想剛纔都說了甚麼,會不會犯了忌諱。殿外的宮人全都蒲伏在地,瑟瑟顫栗,見陛下成心暗訪而來,竟無人敢出聲提示。
聖元帝聽她提起舊事,不免心生慚愧,擺手打斷,“起來吧,鎮北侯打他一頓,這事便就此揭過。傳聞趙望舒脾氣非常惡劣,不好好拘在家中調・教,不免今後再生禍端。朕能容他一次,可不會容第二次。至於關氏嚴禁趙純熙與世家貴女來往……”他思忖半晌,俄然笑了,“莫非她手裡有一本《世家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