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怒髮衝冠,卻在世人痛恨的目光下垂垂佝僂了脊背,高一腳底一腳地狼狽遁逃。他也曉得,倘若關氏一族真的落空帝師府這一背景,他這族長之位也做到頭了。
除族以後,帝師大可將衣缽傳給木沐,或讓關素衣找個上門半子,那裡還需仰仗旁人?他們能夠不憑藉宗族,宗族卻不能不仰仗他們。冇了帝師一族的燈號,誰曉得你是哪個牌位上的人物?購買再多祭田,瞬息間就會被豪強奪去;族中後輩的出息,因為出了一個殘害性命的關文海,必定毀於一旦。
“雲旗媳婦兒,關氏宗族世世代代研習儒術,向來以仁德傳家,以寬弘漂亮為懷,木沐既安然無事,又何必對文海趕儘撲滅?隻要你們替他說兩句好話,就能放他出來。他才調出眾,年事尚輕,另有大好出息在等著,今後有了出息,定然千倍萬倍了償你們。現在你們不教而殺,豈不有違祖訓?一筆寫不出兩個關字兒,大師都是血脈相連的親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名聲壞了,豈不代表關氏名聲也壞了?他德行有虧,豈不代表關氏敗德辱行?我們這些白身倒無所謂,讓人群情幾句又不會少塊肉,但老爺子和雲旗還要在朝中安身,宗族名聲廢弛,但是不大不小一個罪惡。你們不為文海考慮,不為全族考慮,也得為自個兒考慮吧?隻要你們上奏皇上,說統統都是曲解,木沐是本身走失的,宗族的名聲就保全了,關家的德行也保全了,豈不分身其美?”
“我當初就說過,不要為了一個小輩觸怒帝師,你們偏不聽!這下好了,”未曾在帝師府內說過一句話的族老終究開口,“你們各自歸家清算行李去吧,燕都城已無我族安身之地!”
她點頭道,“束脩不收了,祭田買給你們,關文海放出來,你們統統要求我關家都承諾。等老爺子和夫君散朝返來,我們就寫下告罪書焚祭先祖,自請除族。從今今後,關家是關家,關氏是關氏,再無半點乾係。”
老爺子字字句句皆言本身有錯,實乃德行俱虧害了族人,不得已自情除族。但是這話能瞞得了誰?怕是連傻子都瞞不住。他每認錯一次,便是一記耳光狠狠扇在族人臉上。自古以來唯有罪大惡極之徒纔會除族,但帝師府仁至義儘,德厚流光,能把他們逼得主動分開,關氏宗族也算很有本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