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拿出《論師道》的文稿,低聲扣問,“蜜斯,您跟徐廣誌有甚麼深仇大恨?為何偏要與他過不去?再者,您想如何壓他?他已經把話都堵死了,又拉攏了全天下豪門學子的心,您一小我怕是敵不過悠悠眾口。”
仲氏剛想說幾句軟和話,勸女兒轉意轉意,聞聽此言又被嚇得肝膽俱顫,趕緊擺手道,“彆彆彆!你可千萬彆打動!你都是和離過一次的人了,給人當後妻都算拚集,哪能入宮?你也不怕被天下人笑話死!”
“那關家不能養我一輩子嗎?”關素衣嗓音已經啞了,明顯很怠倦。
“文章拿來,”關素衣攤開手掌,腔調漫不經心,“孟聖有言――人之患,在好為人師。我卻也不能苟同。如果換小我著此類冊本,我必定搖旗號令,發力助勢,隻因他為天放學子指了一條明路。但是此人是徐廣誌,我就再壓他一次,看他還能爬起來幾次。”
仲氏嚇了一跳,結結巴巴開口,“你,你有情郎了?是誰?”話落趕緊擺手,“不不不,我的女兒我還能不體味?豈會冇和離就跟彆的男人扯上乾係!依依你必然是恐嚇孃的,娘不逼你了,你想待在家裡就待在家裡,想乾甚麼就乾甚麼,娘這就去回絕馬伕人,讓她彆等了。”
父母能看出她與聖元帝的交集,她又怎會看不穿他們的欲蓋彌彰?倘若真要逼著她嫁人,好哇,嫁誰不是嫁?她連趙陸離那樣的慫貨都能姑息,莫非還不能姑息忽納爾那樣的蠢貨?
“前些天二叔公不是找上門,讓祖父把七堂兄過繼給您當兒子嗎?七堂兄比我還大三歲,早已知事,現在又趕上科舉,這是想借咱家的權勢給他鋪路呢。他有父有母,另有一大幫兄弟姐妹,昔日咱家名聲不顯時對祖父和爹爹頗不尊敬,又怎會至心待您們?怕是一拿到產業就要變臉。如此,倒不如把木沐認養膝下,給您們當兒子。”
“他著書,我也著書,單看誰立意更高罷了。”如許說著,關素衣放開宣紙,提起羊毫,便要行文,卻冇料仲氏拿著一遝名帖走出去,催促道,“如何還冇穿衣打扮?不是奉告你待會要去馬伕人家中做客嗎?”
深思半晌,她歉然道,“娘,是女兒錯了,不該總想著本身而枉顧你們的感受。嫁人的事我們不急,先把木沐帶過來,改一改輩分吧。”
“我也讓明蘭回了你,說我不去。”關素衣隻好將蘸了墨汁的圭筆放下,眉頭微皺。
“桃李門牆,名動天下?”關素衣一麵翻閱手裡的《子集註釋》,一麵諷笑道,“我看是沽名釣譽、拉幫結派纔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