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在蘇輕鳶已經將近睡著了的時候，蘇青鸞遊移著開了口：“我天然是跟著姐姐的。父親峻厲不足而慈愛不敷，這些年倒是姐姐待我更好一些。姐姐與皇上同心同德、存亡不負，青鸞天然不會讓姐姐難過。”

陵寢絕頂、地宮門口，確切擺放了很多石像：有文武百官，有山間百獸，也有翔龍、麒麟之類傳說中的瑞獸，錯落有致地擺列著，一眼望不到絕頂。

小枝顫著肩膀哭了好久，斷斷續續隧道：“奴婢聞聲太後孃娘說了些‘生不如死’、‘罔顧人倫’之類莫名其妙的話，還說‘無顏見先帝於地下’甚麼的，奴婢也聽不明白。隻記得太後垂死之際還叮嚀了一句‘屍首焚化後撒在通衢中心，讓千人踏萬人踩，或可稍減當代的罪孽’……”

陸離神采暗淡，好久才道：“朕一貫不懼人言，自發得謊言終有消逝之時，冇想到……如果旁人也罷了，母後是你親生之女，蘇將軍如何忍心編造這般暴虐之語，逼得她無處安身！母後一身明淨，竟終究難逃流言之禍，果然是人言可畏，民氣可畏啊！”

說到此處，蘇青鸞便沉默下來。

青鸞的態度竄改，應當是在見過父親以後，那麼父親到底對她說了甚麼？或者說，青鸞和父親達成了甚麼樣的買賣？

是蘇青鸞身邊的小枝。

蘇青鸞見姐姐醒了，立即暴露了輕柔的笑容：“姐姐公然是累壞了――這會兒可好些了？”

“我想陪著姐姐。”蘇青鸞的模樣非常靈巧。

“好好說話！”陸離急得眼睛都紅了。

落霞向四周打量了一番，謹慎地提示道：“這陵寢是仿著宮城的規製製作的，再往前麵走就是地宮了……那處所冷颼颼的，更冇甚麼都雅，不如我們歸去吧。”

小枝嚇得腿都軟了：“皇上，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啊！奴婢親眼所見，太後和淑妃娘娘一起走進了地宮，在斷龍石前，太後自言自語地說了幾句話，奴婢和淑妃娘娘都冇有聽清楚，一轉眼就瞥見太後從香袋裡取出一顆藥丸吞了下去――當場就冇有氣味了！”

蘇輕鳶無法地點頭道：“地宮不過是一座宅兆，有甚麼都雅的？再說，斷龍石早已放下來了，我們進不去的。”

蘇青鸞好久冇有答話。

皇家儀典一貫冇有情麵可講，慢說她隻是身子弱些，就算當真已經病得隻剩一口氣，爬也是要爬到皇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