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紅兒暴露迷惑之色,蘇青鸞便牽起她的手,柔聲解釋:“也難怪你不熟諳我。長姐在宮中十多年,我隻前年出去看望過兩回,還都是四姐姐帶我出去的――我是庶女,豈能像四姐姐那樣經常進宮呢?”
陸離遊移著不肯走,在她床邊啞聲低問:“阿鳶,當日你向我求救的那封信,交給了誰?把我的回書交給你的人,又是誰?你被關在柴房裡的時候,四周守著的人是誰、送飯的人又是誰?”
紅兒重新跪下:“奴婢不敢委曲。”
她恨他。並且,現在曉得本相以後,這類恨意涓滴冇有減少,反而彷彿更多了些。
“小門路。”他轉過身,沉聲開口。
哪個女子冇有做過放棄世俗浪跡天涯的夢?即便是最中規中矩的令媛蜜斯,隻怕也一定當真甘心困於高牆以內吧?
這一刻,特彆驚駭。
呆坐好久以後,她緩緩地俯下身,將書籍重新放到桌上,一頁一頁地翻看起來。
蘇輕鳶走到桌旁坐下,一臉輕鬆鎮靜:“淡月冇哭?”
相知多年,她是甚麼樣的脾氣,他如何會不曉得!她生性疏闊,霽月光風,深宮當中那些好笑的繁華繁華,如何能入得了她的眼!
他攥著她的手,喃喃低問:“阿鳶,你內心必然恨我,是不是?”
“阿鳶,我胡塗了!如果我當初復甦一點,就不會……”他的喉嚨裡彷彿被甚麼東西堵住了,眼睛也痠痛得短長。
紅兒愣了一下,隨後展顏笑了:“本來娘娘就是京中哄傳‘貞靜如蓮’的蘇五蜜斯!掖庭宮動靜閉塞,奴婢竟然半點兒風聲都冇聽到!”
蘇輕鳶咳了兩聲,似哭似笑:“終究有一天,我在門縫裡看到你的回書,我覺得你終究要來了,我興沖沖地跑疇昔拿那張紙,絆倒了柴草、摔傷了膝蓋,但是我還在傻笑……陸離,我真的覺得你會救我的!我真的冇想到……我滿懷但願地撿起那張紙,卻看到上麵明顯白白地寫著‘恭賀娘娘瑞征鳳鸞,母範天下’!陸離,當時候我的內心……真恨不得本身已經死了!我不明白,你不籌算救我也罷了,為甚麼要寫那樣的一封賀表來刺我的心!我隻差冇有把心捧給你,一向覺得你的心也同我一樣,誰知這一片癡心,終究竟不過是一個笑話!”
青鸞。
這個發明,讓她捧著書的雙手突然變得冰冷,微顫的指尖幾近已經冇有體例翻動冊頁。
蘇輕鳶怔了好久,訥訥地問:“你是說……有人冒充我,給你寫過一封信?你是因為看了那封信,以是才――但是我的筆跡,你熟諳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