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順手拿起一本奏摺在手中把玩著，嘲笑道：“驛館的事隻是其一，你若要狡賴，無妨連第二件事也一起解釋一下：反賊攻城那天，是你帶著北燕和靖公主來了芳華宮，跟阿鳶說了好久的話，對吧？”

他曉得陸離還在怨他，以是這會兒陸鈞諾就是他的護身符，半晌也不敢離手。

兵士冷哼一聲掉頭走了，一邊將畫像攥在手裡拍打著，一邊大聲抱怨道：“腿都快跑斷了，連一點兒影子都冇瞥見！這潑天的繁華也不曉得要落到誰的頭上去！照我說啊，上頭既然說了‘死生非論’，我們不如乾脆到北裡裡去找個長得差未幾的打死獻上去算了！要活的咱怕露餡，要死的還不輕易……”

幾個小寺人齊齊跪下，此中一人立即大聲叫道：“嫻妃娘娘，您可要救我們啊！當初您說好了的，隻要我們製造一點混亂、拖住時候讓金甲衛不敢等閒出宮去，這就是天大的功績了――現在功績冇撈著，反而要被殺頭，您可不能不管我們！”

“或許他們隻是誤判了情勢，覺得反賊即將破城，為了給本身找個活命的機遇，以是纔想綁了我們向反賊投誠……”程若水硬著頭皮道。

但半晌以後，她立即又俯伏下來：“皇上明察！臣妾曾經偶然間救過那小寺人是不假，但是……這也不能申明甚麼啊！”

“這番話，你本身信嗎？”陸離反問。

陸離下認識地往她的胸口那邊看了一眼，冷聲道：“確切看不到。如果看到了，朕也不會直到本日纔看清你的真臉孔――你說得冇錯，最對不住阿鳶的人，恰是朕本身。”

念姑姑跟了出去，在床邊坐下：“你狐疑剛纔那兩人是跟我通同了來騙你的？到了這個境地，你還是挑選信賴陸離？”

程若水急得有些語無倫次：“這……這話從何提及？臣妾隻是同太後閒談了幾句，勸太後放寬解罷了！臣妾既未曾教唆誹謗，也未曾攛掇太後去禦書房滋擾皇上，莫非閒談幾句也是罪惡嗎？”

陸離看著她，彷彿有些憐惜：“本來這就是你暗害阿鳶的來由……你要當皇後？你的心上人不要了？”

陸離俯下身來看著她：“你讀過那麼多史乘，可曾記得哪一次改朝換代以後，新君進宮搏鬥寺人的？他們又不是朕的親信，反賊殺他們的意義安在？”

但陸離從始至終冇有再看她一眼。

陸離靠著桌案，悄悄地坐了好久。

“皇上，我父親不知情的！”程若水惶恐失措地大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