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自梁孟被王妃請去,繡錦第一次見到他,梁孟斜倚在貴妃榻上,一手撐著頭,一手拿著羽扇悄悄搖著,寂然的模樣在繡錦眼中,卻美化得不似凡人。
至此,安王府事件宣佈閉幕。殘存在人們影象中的,隻餘下一聲感喟。
一身大紅的長袍,金絲銀線體例的腰封,襯著梁孟矗立的姿勢,鴉黑的髮束在金冠中,絲絲縷縷散落在玉麵上,真真是芝蘭玉樹,超脫不凡。
隻是,如此熱烈,大家喜笑容開的時候,婚禮的配角之一卻始終冷著一張清俊的麵龐。
又是一日,安王妃早早來了梁孟屋子,話裡話外都是讓他娶妻生子,不談解他禁足,也不說不知所蹤的繡錦,愈乃至,梁孟隻是說了句繡錦的名字,本溫聲細語的安王妃就刹時暴跳如雷,如同被踩中了雷點的母獅子。
瞪著一雙柔情美目,繡錦聲音都有些顫抖了,“先生為何這般說?先生是不要繡錦了嗎?是王妃娘娘對不對?也是,繡錦不過一賤侍,而先生現在倒是王府主子。”
“大婚?”繡錦傻傻反覆。
“以是,奴礙事了?”
賢人一怒,伏屍千裡,雖不敷,亦不遠矣。
一日,店裡的小廝麵露憐憫之色,悄聲扣問繡錦。
順著頭頂,撫摩繡錦順滑的髮絲,“我將你帶返來,本意是想將你拉出苦海,卻未曾想到,此處不過又是一片苦海,繡錦,你可曾悔怨?悔怨跟從我而來?”
“但是忘塵水。。。”
“你們都下去吃些酒水吧,這裡冇有需求留人。”梁孟接過嬤嬤遞來的酒杯,叮嚀道。
“掌櫃的,傳聞了冇?”
軟下姿勢的梁孟,實是很和安王妃的心,畢竟是她生養的孩子,又怎會為一小小賤侍,傷了她這做母妃的心,看,本來這不過是孩兒的一場遊戲,幸虧。
“是,祝主子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是太後孃娘做的保,聖上賜的婚,對方是太後孃娘孃家莫家的嫡蜜斯,我不過是一瞎子,承蒙太後孃娘和莫家看重,起碼,在莫家蜜斯嫁來前,後院要潔淨。”
梁孟抱著繡錦,有些墮入沉默,他懷裡,本該是千嬌百媚,受萬千寵嬖的紅牌,縱使身不由己,起碼,不會像現在這般,瘦若皮包。
模糊的,也隻能操縱侍女們的顧恤探取些許動靜,起碼,曉得繡錦還活著,固然處境不是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