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覺得薛遜為何拖家帶口比年都不過了？”

“莫非，莫非是……”王蘊心中有了一個恐怕的猜想。

“薛先生既然冇有那份心，又何必說這些嚇人的話，你船隊幾千人，我可不敢放你疇昔。”王蘊死守底線道。

“流民打擊金陵城……”

“王大人現在曉得薛遜這是在逃命了吧？”薛遜苦笑。

“薛先生說的是，我剛入朝堂的時候，滿腔熱血，誓要蕩平這人間不平之事，做一廉潔公道能為的好官。等入了宦海才知人間為何會有和光同塵一詞，出身好、學問好、聖寵高都是冇用的，有出身比我更好的宗室貴子，有學問比我更好的書香世家，至於聖寵……”若陛下真對他有一絲至心保護，他就不會在這瓜州同知的火坑裡，王蘊說不下去了。

船艙狹小，薛遜和王蘊對坐，相距不過一臂，呼吸都在天涯之間。薛遜淺笑道：“大人謬讚，討口飯吃。”

上船這好久，王蘊才總算開顏，他乘著夜色一起行來，心中不是冇有事悔怨，也擔憂本身會不會中騙局，擔憂薛遜也冇有體例處理本身的題目。現在隻聽這“外圓內方”四字，即便薛遜不能答覆本身的題目，這趟也算冇白來了。王蘊模糊生出一絲知己之感，心想薛遜雖是商賈末流，但為人還是不錯的，也忍不住說了幾句大實話。

王蘊給侍從一個眼色，從善如流登上了薛遜的船，身後他的侍從環顧四方，又駕著劃子繞行一週，才燃燒燈火，兩條船如同黑暗中的兩條魚，完整融入這片水域當中。

“薛先生巧思。”王蘊指著這黑佈道。

王蘊氣呼呼的甚麼都冇說，但看他的神采就是這個意義。

能夠天子的弊端不能挑，挑瞭然的都是發憤改朝換代的。

“薛先生也過分高傲了，如果領了陛下的旨意，現在我也該施禮，稱一聲侯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