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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之間,他也判定不出對方的跟腳。

燕赤霞認得他,他與這個儘情灑然的男人在樓上樓有過一麵之緣。

世有惡妖，也有惡人。真正應當辨彆隔的不是人與妖，而是善與惡。

燕赤霞握劍的手指已經攥得發白。

他一遍又一遍的回想阿誰青年男人的話語。

可他如何會在這裡？莫非他是身居此處妖物？可他身上清正非常的靈氣又與妖物的氣味大相徑庭。

喬安不由笑出聲，“那在你眼中究竟甚麼樣的存在纔算做妖？莫非你以為統統的妖，都一身奸邪之氣，喜血腥，喜殛斃，氣味班駁龐雜？我當然是妖，不過有件事我要廓清一下，你雖被蘭若寺外的妖氣吸引而來，但這些妖氣大多來自四周的其他妖物，與我可冇有一點關聯。”

“既如此——”話音未落，一道好像白練的劍光急射而來。

她向喬安行了個禮，也跟著眾妖退去。

她裁開一張潔白如雪的紙張，將其覆在扇骨上麵，細細粘貼補綴。

將墨研磨好後，她一手提袖，一手握筆沾取墨汁，在扇麵上畫了萬仞遠山，軒邈爭鋒，直指彼蒼。她又翻過扇麵，在上麵畫了一仞孤峰，遠高於後背其他眾山，然後她在留白處緩緩寫道：積石如玉，列鬆如翠。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就在這時,涼亭處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不知大俠為何來此？”

想到此，聶小倩欲要扯開這把扇子，重製扇麵。

喬安想起一件事，便接著道：“我為妖物不假，但修習的倒是再正宗不過的道家功法。如許說來我與你勉勉強強也算是同門了，你硬要斬妖降魔，難道是斬殺同門？”

喬安不答,隻是如許說道：“大俠還冇答覆我之前的題目。大俠是為何而來？”

一青年男人坐在石凳上，一群小妖在他身周的空中上毫無規章的或坐或蹲。

正在房間裡打坐的燕赤霞驀地展開眼，眉眼間再不複以往的安靜。

喬安笑了笑，手拿摺扇向身側一指，“這是我家，我不在這裡還能在那裡？”

喬安又看向聶小倩，“我本覺得你是最慎重的，冇想到你也跟著它們一起混鬨。”

借回身的行動，喬安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假山。假山前麵躲藏著的幾隻小妖奉迎地一笑。地底下無聲冒出幾支根藤，幾隻小妖被根藤捂住嘴，不幸兮兮地被拖走了。

也不知這柄劍究竟在道門弟子手裡傳播了幾世，傳承多少年，斬殺了多少邪魔歪道，才使得劍身上感化瞭如此濃烈的殺伐氣味。但是此劍雖具有濃烈的凶煞之氣，卻並無一絲邪佞之感，反而閃現出一種凜然的正氣，氣勢如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