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情麵感格外敏感的喬衡,天然聽得出他話語中壓抑著的各種龐大感情,但是此時現在,與原東園彭湃的情感截然相反的是,他本身內心深處倒是無波無瀾,一片安靜,就彷彿引發對方情感狠惡起伏的那人不是他一樣。
他有些擔憂對方因為目不視物在起居上碰到困難,又不好開口直接扣問,恐怕刺激到對方,隻得如許旁敲側擊。
他眨了下眼,目之所及處,除了暗中還是暗中。
而後三百年間,無爭山莊人才輩出,不知有多少傳播至今的江湖大事中,留下了無爭山莊的陳跡。
喬衡執起了筷子,就像是看到了餐桌上的安插一樣,精確無誤地夾了一筷子菜。
服侍在一旁的下人這就開端有條不紊地擺菜。
在屋內等著佈菜服侍的下人見少莊主來了,當即有人奉上一盆溫水,供少莊主淨手,一旁另有人籌辦好了乾布,以便他擦拭雙手。
原隨雲的邊幅起碼有五分隨了他,連氣質都有幾分類似,一樣的溫文爾雅,一樣的博文約禮,並且這兩點在身為父親的原東園身上更是闡揚的淋漓儘致。這位老莊主比他這個當兒子的,看起來都要更像一個文人騷人,而非一個江湖中人,也難怪會有人思疑他是否會武功了。
如果事前不曉得他的身份,誰又能想到這個身姿雋逸,行動妥當的公子,會是個瞎子?
是的,公子他是個瞎子。
如何就恰好會是他呢?
原東園聽到由遠及近的熟諳腳步聲,心知是原隨雲來了。
可即便是如此謹慎翼翼,剛被管家調過來賣力照顧公子的翠羅,還是有些拿捏不準本身的力度到底是大了還是小了。她在一開端時,還問過他是要梳髻,還是用髮帶捆紮留尾,他也隻說“隨便就好”,弄得她也不曉得到底該梳個如何樣的髮型。
一片黑暗中,當他無事可做時,他老是禁止不住的胡思亂想。
他自是曉得外人是如何評價他兒子的,“文才武略兼備,具有逸群之才”,但旁人說得再多,也不如他這個當父親清楚這所謂的“才”究竟卓異到了何種境地。也恰是因為他瞧得太明白,他才愈發冇法攻訐怒斥這個少年人任何一句話。
早膳不像午膳、晚膳那樣煩瑣,冇多時,父子兩人就用膳結束,桌子上的菜肴都被候著的下人撤了下去。
喬衡忍不住低聲唸了一遍“無爭山莊”這個名字。
厡青穀此人文韜武略無一不精,當時江湖中人無人能出其二。江湖豪傑在得知他建莊定居於太原之西後,贈“無爭”二字以作莊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