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這代價是你的性命?”蕭峰凝睇著慕容複低聲發問。
諸葛正我目光一閃,決然道:“為今之計,隻能定下慕容複謀逆弑君之罪,誅他九族!”
諸葛正我這一番話,直說得向太後連連點頭,頓覺大有可為。但是,她沉吟半晌,俄然又問:“慕容卿……又當如何措置?”
或許於蕭峰及慕容複二人而言,這情之一字,向來都是含笑飲砒/霜,無怨亦無悔。
“申王眼盲,燕王、越王皆年幼,瞧不出品性。唯有孝願常養太後身邊,耳濡目染很有太後寬宏明慧之風,政事堂諸公亦曾誇獎。”諸葛正我卻神采平靜,將他早與慕容複議定的安慰之辭娓娓道來。“現在朝堂之上蜀黨獨大,然慕容相事涉謀反,蜀黨高低皆戰戰兢兢。隻要太後能為慕容相洗刷罪名,蘇相定會儘力支撐太後,想來朝堂之上也不會有多大的反對聲浪。”
自從慕容複入獄,趙煦對向太後再無好神采。他們本就絕少母子緣分,向太後天然也不會為趙煦的死而過於傷感。是以,不等諸葛正我把話說完,向太後便已然規複了往昔的聰明顯智。特彆當她聽聞諸葛正我言道趙煦見慕容複時竟屏退了擺佈,更是麵色數變,明顯是猜到了甚麼。很久,她方低聲問道:“慕容卿呢?”
“反派凡是死於話多。”不知過了多久,本來溫馨的宮殿內響起了慕容複的話音,腔調是這段光陰以來可貴的輕悅舒緩。“以是,我甘心現在才解釋啟事,如果你的靈魂還冇有散儘的話……趙煦,是甚麼令你自大到覺得你的喜怒會比天下人的福祉更首要?你實在,太讓我絕望了!”
一聽到蔡京的名字,向太後馬上咬牙切齒。“若非蔡京讒言構陷,慕容卿豈會遭此災害?”
向太後公然對淑壽公主和慕容複的交誼更深,刹時淚流滿麵,哽咽多時方泣聲道:“哀家曉得……哀家一向都曉得……慕容卿忠心耿耿,怎會背叛?”
望著慕容複安靜無波的雙目,蕭峰竟是驀地一窒。一時之間,他竟不知該如何答覆。隔了好久,他方艱钜言道:“慕容,莫非我對你的情義也不能……”
蕭峰一貫都曉得,他的慕容堅剛不成奪其誌。可此時現在,蕭峰心中所湧動的再不是高傲而是痛苦,無邊無儘的痛苦。“大愛無情,是嗎?”
向太後天然也曉得太後出宮或者從宮外送一具屍身出去有多難,目睹連諸葛正我也分歧意,她又哭了一陣也隻得接管實際。“諸葛卿,傳哀家懿旨,速召蘇轍入宮覲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