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
想到當年濮陽太守府門口初見時,對方也還是個強裝成熟的小孩。
想當年,這位紈絝李四郎還是舉著隻糖葫蘆鼻涕眼淚糊了滿臉說不想跟知節姐姐分開的小屁孩。
她點點頭,又問:“你如何曉得?”
她正感覺腰間傷口模糊作痛,卻俄然聞聲身邊傳來一聲輕笑,這一聲笑她極其耳熟,卻一傳到她耳朵裡便讓她頭皮發麻,她還將來得及說甚麼,便聞聲郭嘉笑著說:“我如何不曉得,表妹竟然還跟李小公子有婚約。”
郭嘉聞談笑了笑:“在我們家也是。”
從任知節與他在濮陽初見,到現在落日映照下的鄄城巷口,他的身量垂垂長高,五官表麵也越來越光鮮,當年他還在太守府的花圃中吃力地揮著雙劍,而現在已經立於巷口,很有風韻。但是寡言的脾氣,與眼中的陰沉,卻仍然未變。
李慈衝動得想上前抱住任知節,卻瞥見任知節一臉懵逼的模樣,他睜大了眼睛,說:“知節姐姐,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李慈啊!”他見任知節還是冇有甚麼表示,便又大喊了一聲,“你在潁陰的時候住在我家,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娘還說過等我長大了你就是我媳婦兒了!”
她摸了摸鼻子,說:“本來慈兒,竟然也學會了逛妓館。”
她有那麼一分鐘是挺想直接從三姝館跳出去的,她本覺得在此亂世,潁陰一彆以後,她與李家相逢的能夠性是少之又少。李夫人曾說待他們一家長幼到了鄄城以後再捎信去陽翟郭宅報安然,隻是路途盤曲,任知節也不曉得這一家人是否已經順利到達,她在陽翟也冇待多久,便跟著郭嘉去了濮陽。亂世當中,朋友親眷烽火紛飛時失散,杳無訊息者比比皆是。
她咳了一聲,還未問出口,曹丕便道:“你……當真是跟他們倆訂下了婚約了?”
霍青臨臉上微紅,小聲道:“那……我今後便隻讓知節看我的醉態。”
隻是冇想到,現在鄄城又見到了這位李四郎。
任知節與曹丕郭嘉坐在雅間,因為腰傷模糊作痛,她便冇有跪坐,而是盤著腿坐在墊子上,坐姿比起郭嘉與曹丕來講,過於不羈。隻是她也不在乎,正感覺坐得久了腰有些麻,一隻柔嫩的手便已經悄悄按到了她的腰間。霍青臨一邊為她揉著腰,一邊捧著酒盞,柔聲道:“知節將軍,你方纔又輸了,要不這一杯讓妾身幫你喝了吧。”
任知節嘲笑一聲,正想教這小孩兒做人,那少年卻愣了愣,俄然眼睛一亮,一臉鎮靜,他大步進了屋,翹起了嘴角,喊道:“知節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