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知節扭過甚，非常當真地盯著李倓，說：“昨兒守歲的時候，李沁姐姐就悄悄奉告我了，她包了兩個大紅包，本日我們去她那兒拜年，就給我們。”

下關風，上關花，蒼山雪，洱海月。

吐蕃人不過春節，就算這日是歲日，也就隻要達紮路恭的府邸中這幾個小孩子瞎鬨騰，除夕夜放鞭炮，點爆仗，吵喧華鬨一早晨，達紮路恭還笑著問李沁：“你們大唐每年除夕都是這麼鬨的？”

李倓：“……”

李倓：“……”

任知節笑著挑眉，然後瞥見他走到了本身身後，她問：“你如何不走到我身邊來。”

李倓看著她逐步遠去的背影，攏於袖中的手垂垂地握成了拳，牆頭迎春花點點鵝黃映在他的眼角餘光，卻幾近將阿誰背影從他的視野中抹去。

“陪知節將軍挖馬草去了吧。”白蠻少女說。

而現在，已不知多少度冬雪降落，他們已從高寒的邏些城，來到了四時如春的太和城，蒼穹是令人舒心的藍，灑下的陽光也帶著令人分外舒暢的溫度，洱海茫茫，棲息著從北方飛來度過冗長夏季的候鳥。

他捋了一把鬍子，道：“經夏不消蒼山雪，十九峰間十八溪，奇花盛放胡蝶泉，哪一樣不是當世文人騷民氣中聖地，也就你們這些小孩子就整天想著馬。”

李沁正埋頭給李倓縫製新衣裳，聞談笑笑：“也是現在孩子少，在長安，孩子多了，那邊都是這麼吵的。要給孩子做新衣裳，要籌措年夜飯，還要給孩子壓歲錢，要不然孩子可饒不了你。”

他瞳孔中映出那銀甲紅袍的身影，如同晴空之下波紋微微的胡蝶泉水。

她搖了點頭，將縫製一半的衣裳放到一邊，起家推開了門，門外院中還是一片白雪，銀甲紅袍的小女人與白衣黑髮的小少年正忙著堆雪人，一邊堆，一邊朝被凍得通紅的手心嗬著熱氣。

李倓：“……”

“不過話說返來，你如何老跟在我前麵呢。”她問。

她愣了愣，隨即笑了笑，李倓聞聲聲響回過甚來，視野正撞上她調侃的笑容，他當即側了側頭，移開目光，研討起了院牆上早早盛放的迎春花。

李倓：“……”

他深吸一口氣，說：“前麵的稱呼去掉。”頓了頓，他又說，“你跟李複都笨死了。”隨即踏下台階，走進了院子裡的雪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