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倓一挑長眉。
幸虧雖是搞突襲戰,但是也不是全天都在騎馬撒丫子疾走的,要不然人還冇到城牆根下,馬就先累死了。因而行軍一段時候,便會停下來稍作歇息。
直到有一天,有一個銀甲紅衣的女孩跟一個白衣少年湊在一起往嘴裡丟蜜餞,兩人跟他年紀相仿,且同為九天中人之徒,他看了好久,那女孩將裝著蜜餞的紙包遞向他:“你想吃?”
李倓:“……”
被皇甫惟明打得狼狽逃竄的吐蕃軍分離各支,任知節不利,返來的時候就碰上了此中一支。皇甫惟明聞聲兵士來報,吃緊忙忙地跑出節度使府大門時,瞥見的,便是那匹幾近被染成了紅馬的青海驄背上的兩小我,一個是披著臟兮兮的大氅的年青男人,另有一個,便是一身狼狽,靠在年青男人懷中已經不省人事的自家外孫女。
他聲音降落渾厚,語氣當中全無年青人麵對兵馬平生的大將時的怯意,洋洋灑灑說來,皇甫惟明隻感覺此子見地不凡,策畫過人,心中悄悄佩服,他說:“你很有膽略,為何要化名入我府中充當幕僚,你乃當朝太子之子,若放著名號,太子殿下也會非常欣喜吧。”
李倓:“……把水還我。”
“我已經喝完了。”任知節搖了搖剩不了多少水的牛皮水袋。
李倓看她做賊似的,眼中有些獵奇。
自前兩年上任隴右兼河西節度使蓋嘉運坐擁十五萬兵馬,卻整天沉湎酒色,不思防務,輕而易舉地將河西走廊及湟水穀地的流派石堡城丟掉以後,隴右道治所鄯州便首當其衝,成為了反對吐蕃鐵蹄的最前鋒,皇甫惟明倉促上任,在入駐鄯州以後第一件事,便是將在之前石堡城之戰中喪失的達化縣城奪了返來,將吐蕃軍趕回了石堡城。
任知節從邏些城回到鄯州時,皇甫惟明便是在忙著清算蓋嘉運留下的爛攤子。
他暮年於長安之時,曾與當時還是忠王的現任太子李亨有些友情,開元二十三年,也是他將受封為文華郡主的李沁送至吐蕃和親,同業另有當時年幼,離不開長姐的李倓。李倓雖年幼之時便分開了長安,很多人並不熟諳他,而他卻長得與父親李亨極其相像,見過李亨的人都會感覺這個年青人極其眼熟。
李倓微微一笑,姿勢雖有著對待父老的謙遜,眼神當中卻充滿了果斷以及自傲:“霍去病八百驍騎深切敵境數百裡,殲敵數千,斬殺匈奴單於親眷,受封冠軍侯。以後更是率軍五萬,行軍兩千餘裡,殲敵七萬,俘虜匈奴貴族官員八十餘人,封狼居胥,大捷而歸,匈奴遠遁漠北,漠南再無王庭。而現在在天策府淩煙閣留有繪像的李衛公當年也是親率三千精騎,自馬邑解纜,冒雪進陰山,霸占定襄,威震北狄,以雪往年高祖於渭水與突厥締盟之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