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一年了吧，十一悄悄地想著，他怕是撐不過今晚了。實在他還是想要多撐些時候贖罪的，隻是這具身材已經不可了，他已經較著的感遭到了生命的快速流逝，他現在就像北風中的燭火，不曉得甚麼時候就會燃燒。

建文帝中年之時對於江湖方士之言所信頗多，常常會調集江湖方士進宮作法。有人說建文帝平生做了太多的負苦衷，造了太多的殺孽纔會到暮年睡不平穩，招羽士施法驅鬼。而建文帝身邊的近臣卻曉得陛下如此作為隻是放不下當年長公主的死，想要借這些方士的神通見到長公主殿下。

想起阿姐的事蹟衛明宣稍稍的安了放心，塵寰的九歲女童如何能夠做到阿姐做到的事情。“也是，老錢，阿姐身後你有冇有去木蘭殿找找？”找找那些阿姐喜好的東西還在不在了？

“夭姬”衛明宣倒是想起來了，彷彿阿姐就這麼一個女性朋友。“行吧，等等，夭姬是不是進京了？”

實在他能體味到十一的設法，他們都一樣，都是在贖罪。如果當初他們冇有設想阿姐，冇有效化功散化去了阿姐一身的功力，那麼一支暗箭阿姐絕對能夠輕鬆地應對的，也不會一身擋箭，毒發身亡根本來不及救治。他冇日冇夜的被慚愧煎熬著，他不像十一普通還能以科罰來減輕心中的慚愧，也不像十一能夠這般一死了之，他承諾過阿姐的，他還苛求著能夠再見到阿姐。

可他又能如何做呢？這天下事他跟阿瑾辛辛苦苦的打下來的，他不能一時打動斷送了阿瑾的心血，如果他這麼做了恐怕阿瑾就算是死了也不會高興的吧。那就再容阿誰天子當兩年吧，比及他的子嗣生下來他會從中遴選合適的人繼位，至於這個衛明宣便能夠功成身退的去死了。

他不信，他親身去查，刺客真的是越王派的，他卻感覺天子事前曉得了越王的安排，纔會將計就計殺死了阿瑾，功高震主一向以來都是天子親信之患。怕是阿瑾平日對他所說的她的弟弟一向對她很好，很依靠她都隻是天子做出來的錯覺吧，他不幸的阿瑾，到死都不曉得到底是甚麼害死了她。

“陛下如果睡不著老奴請樂坊的人給陛下奏個曲吧，傳聞夭姬女人為了記念長公主殿下譜了首曲子，陛下要不要聽聽？”

“明天請夭姬進宮給朕操琴吧，朕要聽最好的。”阿姐生前最喜好夭姬的琴曲了，阿姐明天我帶你去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