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乍然聽聞林安安要叫她奉侍,固然奉侍林安安的丫環聽起來是比奉侍崔鶯鶯的職位要高一些,可夫人都是黃土埋了半截的人了,跟著她能有甚麼好出息?
林安安對吳媽媽說:“把你的出身給女人細細講來。”
紅娘內心恰是如許想的,隻是那裡敢如許說,忙道:“夫人這話奴婢接受不起,奴婢的命都是夫人的,如何敢如許想?隻是擔憂蜜斯罷了。”
好好的一個大師閨秀,放著良緣不要,恰好被身邊的侍婢三言兩語就說動了春情,置父母、祖宗於腦後,與陌生男人無媒苟合,終究落得個被休棄的可悲了局。實在是可悲可歎。
林安安色彩稍霽:“這有何難?”說著就叫崔夫人的親信媽媽,“你去給蜜斯挑上五六個好丫環使喚。崔家固然簡樸,給女人多添幾個使喚丫環還是該當應分的。整日家隻要一個丫環在身邊奉侍,像個甚麼模樣,那裡有一點大師閨秀的氣度?”
並且這紅娘自恃麵貌不俗,早就存了一樣心機,想著本身奉侍崔鶯鶯多年,而崔家家世崇高,將來崔鶯鶯的夫家天然也不會差了。本身是崔鶯鶯的親信丫環,她夙來倚重本身,對本身言聽計從。將來她需求有人幫她奉侍相公,那小我必然就是本身。到時候本身就是姨娘了,豈不是要比當一輩子丫環強很多了?
林安安笑道:“這但是傻話了。我們崔家固然算不上甚麼高門大戶,可丫環、主子還是很多的,莫非這麼多人還比不過你一個?”說著,神采一沉,冷聲道,“莫非你不肯奉侍我這老婆子,這才推三阻四的?”
紅娘當下心中頗不樂意,隻是不敢明言。希冀著崔鶯鶯說離不開本身,現在聽崔鶯鶯承諾此事,心中大急,忙說道:“夫人調派,奴婢萬死不辭,隻是奴婢奉侍了蜜斯幾年了,隻怕旁人奉侍不好蜜斯。”
六個丫環一字排開,個個微微低著頭不敢直視仆人。林安安看她們懂端方,倒是有些對勁。溫聲道:“抬開端來叫我和蜜斯看看。”
孫媽媽見她對勁,當下笑容更勝,隻是並不暴露驕狂之色。
但是她也不敢作聲,隻得悄悄禱告崔鶯鶯千萬彆被那幾個丫環給皋牢住了。就聽林安安叮嚀她:“你跟著錦娘去小佛堂去,她會教你的。”即使紅娘滿心不肯,卻也不敢不去,隻得承諾了一聲,跟在錦娘身後去了。
林安安冷眼看著麵前溫顏存候的女子,心中悄悄感喟。
這吳媽媽早就得了林安安叮囑,是以,忙講說本身的出身:“說來不怕女人見笑。奴婢本來也是好人家的女兒,固然家裡說不上是多麼繁華,可也是吃穿不愁,父母捧在手內心心疼。也是父母待我太好了,反倒叫我失了分寸。那一年,我家裡來了個遠房表親,因是親戚,倒也見了一麵。也是冤孽,我本來也冇甚麼感到,卻架不住身邊的丫環三番兩次地說表哥的好處,自此動了心機,做下了孽事。本希冀著表哥高中以後就來迎娶,誰料他卻在京中被人榜下捉婿,做了高官家的乘龍快婿,將我拋到腦後。如果隻到這裡,倒也罷了,那丫環恰好又攛掇著我上京去找尋,隻怪我幼年無知,竟然冇看出她的心機,還當她真是為我籌算,就藉著上元節外出賞燈的機遇離家了。到了京中,尋到他府上,他那裡肯認我?竟歪曲我不是良家女子,將我給趕了出來,反倒是那丫環留在了他府上。我也冇臉歸去,又不會彆的謀生,隻得賣身為奴,幸而趕上了夫人,不然誰知我現在葬身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