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小女人底子看不見他的神采，隻是端端方正坐在沙發上，脊背筆挺得像是貼著脊椎綁了根尺子，手臂鬆散地貼著腰側，手指在前端交叉，放在腰腹處，標準得彷彿一舉一動都是按著淑女模板描出來的，可那張小臉上寫滿了不符春秋的嚴厲，讓她看上去多了種能讓人敬愛到熔化的煞有介事。

“我現在是不是該說，慶祝你們終究見麵了？”迪克看看他們倆，感慨道。

拉妮婭眨了眨眼。

隻但願他的行動能收回更大一點的聲音……

迪克一臉無辜：“但是這冇甚麼好嗎布魯？拉妮婭看不見，就算你跳下床跳踢踏舞也冇乾係，她不會曉得的，你不需求真的躺在床上。”

他籌算得很好，但是當事人彷彿不這麼以為。

布魯斯歎了口氣。

……如此較著的情感竄改，布魯斯當然一眼就看了出來。

布魯斯：“能夠。”

為了不碰到迪克，拉妮婭知心腸往中間挪了挪，留出充足大的間隔，充足他在沙發上打個滾。

寢衣衣領的位置有點高，拉妮婭不得不稍稍仰起臉，看著它漸漸飄到本身劈麵。

現在在她眼中，四周的統統都是茫茫的空缺，除了紅領帶以外，她甚麼都看不見，天然也看不見即將被放到她麵前的茶杯。

拉妮婭：？

他對布魯斯做了個“what”的口型，還冇比及答覆，就聽到身邊響起一聲很輕的瓷器碰撞聲。

“……以是就是如許。”迪克訕訕地說。

讓布魯斯來描述，他感覺這個小女人有種……非常獨特的當真氣質，做甚麼事情都經心全意，就算是簡樸的握手，都能讓人感遭到她的專注，當被她諦視的時候，會給人一種感受，彷彿那雙眼眸俄然隻能容上麵前的事物，再也看不到天下上的其他。

幸虧阿爾弗雷德老是曉得如何調度氛圍。

……看到這一幕的迪克差點冇直接問出聲。

一件暗紅色寢衣漂泊在半空中，伴跟著柺杖的聲響，一晃一晃向拉妮婭飄來。

他驚奇地看著阿爾弗雷德將一隻紅色杯柄的茶杯放在拉妮婭麵前，不管是他還是布魯斯都一臉淡定，目不斜視，彷彿如許的配色一點不值得大驚小怪，彷彿這套瓷杯不是布魯斯最喜好的一套，彷彿它們明天杯柄不是還是瓷紅色一樣——

一大一小兩人麵劈麵坐著，麵麵相覷，手邊都擺著柺杖，瞳孔都藍得彷彿澄徹的海水，抿直的嘴角更是如出一轍，看上去就像是隔著鏡子對視，有種讓人忍俊不由的鏡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