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含哀傷的琴聲迴盪在蕭瑟的石原之上,帶著催人入眠的魔力。
“他比來在這裡逗留的時候更加的長了。”五色鳥有些擔憂地說著,“六合間的氣味竄改我們這些精靈最是敏感,此次傳聞是他的老友有後了,是喜慶的事,這才分開的。想來應當很快就會返來了吧?”
“水虺?”
太子長琴略略苦笑,瞻仰白雲悠然飄過,心中思路千迴百轉,終成一聲長歎。
白衣青年平空屈膝而坐,十指操琴,神情專注眼神卻空茫。
風雨如晦……既見君子,麼?
“你!我要不是擔憂你孤身涉險我乾嗎這麼多事的向伏羲請命?你如何還這麼一副事不關己的死模樣?”共工頓時氣得咬牙切齒,聲音也忍不住大了起來。
時候流逝於昏昧之間,消逝於行駐之隙,隻是一閃,便遁去了倉促光彩。
但是心中為何有如此激烈的悸動和不安?
千年之前遇見的一隻五色鳥,現在已修成了地仙。藕臂輕抬,五色如羽翼般的水袖也隨之揮動。
走在林間,這條路與第一次來時並無分歧。一樣的流霞金輝,一樣的鬆濤翠影,一樣到處滿盈的甜美清冷的水汽。
【不,他現在應當是一條黑龍了。】
他昂首瞻仰著天空中並行的紅藍身影,父神又是為何要跳進這火爐當中呢?水神,春神……乃至連與世無爭的月神日神都被扔了出去,到底……為何?
“我曉得了。你也……謹慎。”
數十年前,他曾回到榣山,不出所料的在那間小屋中看到慳臾留下的手劄。一室的冰冷氛圍因那人留下的清淺水香而多了些許溫馨。
“真是奇特了,不周山竟然這麼溫馨。那條孽龍不是說在這裡養傷麼?”白髮藍衣的共工頗覺風趣的打量著沉寂的不周山,“能將句芒那長季子打成重傷,我倒真想見見是甚麼人物。”
山中垂垂有了聲響,一片霧靄暗淡中模糊可見零散光芒。
五色鳥的笑容裡有些詭異的味道,有感喟,有憐憫,有歉然……可惜長琴冇有看到。或許看到也不能瞭解吧,畢竟他如何也想不到有人竟然能操縱這麼多人讓他和慳臾一次有一次擦肩而過。
“他連句芒都扔出去了,我們又算得了甚麼。六界均衡這麼久,伏羲隻怕早就忍不住了。此次隻是開端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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