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翠山大驚失容,怔了半晌,方遲疑道:“這、這可如何是好?”
“若論武功修為,以他的年紀倒也可貴,卻也不算過分出奇。他倒是設的埋伏,殺雞屠狗普通,將元兵都給弄死了。”殷野霸道,“兒子派人挖出了元兵的屍身,又命人去四周村鎮尋訪,聽得一個乞兒打扮的半大孩子,買齊了繩索、弓箭、十數種草藥,想是為了掩人耳目,特地分了幾個鎮子購買。又揹著這數十斤中的物件,一起尾隨元兵數日,想他不過兩條腿,定是日夜兼程才追上快馬,直到尋了處極佳的陣勢,設好圈套,方纔脫手。”
殷天正沉吟道:“自來隻聞過繼同姓,未聞過繼異姓者,隻可惜我殷家幾代單傳,便連個五服內的子侄都尋不出來,素素不肯承諾,倒也有理。何況你還年富力強,未知便冇有子孫緣。”
張無憚笑道:“如果改姓易祖,天然不能應允,哪怕是以惡了孃舅一家,也決計不成承諾。”
殷素素聽到此,方纔完整放下心來,但這番話卻勾起了她的一樁苦衷兒,當著兩個孩子的麵卻不好說出口。
張翠山賦性暖和,如果殷素素孃家是個平凡人家,他不會過量躊躇,可天鷹教的行事做派讓他非常看不上眼,好好的孩子如果過繼出去,豈不讓人給教壞了?
張鬆溪同殷野王第一次相見,不著陳跡地打量他幾眼,音容邊幅甚麼的倒還好說,他卻留意到殷野王一向拉著張無憚的手,還不時垂首同他說話,愛好之情溢於言表。
“爹爹多慮了,兵持正則天下定,兵持邪則天下亂,我即使學了下毒、設套,拿來對於韃子、對於窮凶極惡之人,不也是功德一樁嗎?”張無憚答覆道。
殷天正緩緩道:“所幸四俠張鬆溪見機得快,取出一錠金元寶,上麵五個指印,言稱是傷害俞三俠的歹人所留,世人皆能看出這定是少林絕學大力金剛指,兩邊相互回嘴一番,都偃旗息鼓,不再提起了。”
殷野王聽他話語之意,竟是籌算消了這個動機,忙道:“兒子便是來歲便讓您抱上孫子,能不能贍養還兩可,便是能長大成人,資質如何也未可知,脾氣如何更是難以瞻望。兒子本年已經五十又四,他便是萬般皆好,養到成年又要二十年,這二十年間,誰知又要多生多少波折?”
張鬆溪有些驚奇他何故如此態度和悅,忙更加恭敬了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