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經綸淡淡道:“韓左使德能配位,他日一定不能效宋室之法,也唱一出黃袍加身。”
及至此時,向經綸才一手撐額,怠倦道:“這裡已經冇有外人了。有甚麼話,我們能夠敞開說了。”
大俱明王不由一愣。他自來中土,本有一番熊熊野心要發揮,可佘教主雖敬他身份職位,使他與四大法王劃一高貴,但教中事件他向來插不太上話。如此鬱鬱至今,才同韓康一拍即合。他不慣於與中原人士相處,也不大清楚此中彎彎繞,韓康向來與他客客氣氣說好話,很有聽服他總教使者身份的意義,故而他便有揚眉吐氣之感,行行靜態漸生驕貴。剛纔他覺得教中高低已都被韓康收伏,這才圖窮匕見,放出了話來,不料竟使群心擺盪。
大俱明王冷冷道:“本來鵬王這個不平,阿誰不忿,是想本身來做教主。”
韓康微微皺眉,道:“鵬王何必起火?韓某又何嘗有威脅教主的意義了?隻是要教主聽聽大夥兒的設法罷了。”
曾九聽了這話,腦中電光一閃,忽而想到向經綸所贈的盒中髮釵來,不由心道,是了,當初辛英亦是瞧了我發間的捲雲飛雀釵一眼,纔有感而發的。忽而間心生震驚,昂首瞧了向經綸一眼。
向經綸問:“如何?”
向經綸傾耳聆聽,點了點頭道:“言之有理。那麼你安知,聖火令不是被曾女人帶走了呢?”
辛英神采變幻的望著他,卻見他歇了口氣,再開口說話時,還是緩緩和和:“我懂了。也怪不得你要下毒害我。”
韓康倏而一驚,截口道:“辛兄為教主病症數十年來費經心血,即使他與教主所見分歧,這下毒之言未免也過分誅心?”
向經綸歎了口氣,又是一陣嗆咳。他此次咳聲甚劇,形如風中殘燭,忽而竟側頭在渣鬥中吐出一口血來,臉上愈見灰敗之色。
辛英呆了半晌,冷冷切齒道:“是!我同這大宋江山勢不兩立!”
大俱明王笑道:“教主說話天然管用。隻是晁禪德不配位,就算做了教主,眾位兄弟們也是不平的。他在這個位子上坐著, 也不知夜裡能不能睡得安穩?”他話音未落, 向經綸抬起視線,向他投來了一瞥。
韓康與他不約而同的沉默了半晌,才緩緩道:“我瞧教主毫不成能將聖火令下落奉告了,是不是?”
他一提向教主,韓康神采突然一變,竟生出一絲失落悲傷之色。大俱明王瞧見他神情,不由咳了一聲,韓康倏忽回神,心道成大事者不拘末節,我已然對不起向大哥,若幾次無常,再生悔意,連佘教主也要對不起。隻是若早知本日,當初便不該一力攙扶經綸,導致叔侄之間竟落得如此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