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道:“這大雪封山的,你如何跑到崑崙來了?”她說著,伸出一隻芬芳白膩的纖手抓住了張無忌的手腕。她的行動非常平常,可張無忌還冇反應過來,就已被她拿住了脈,這叫他吃了一驚。他身負澎湃內力,天然看得出這少女內功修為稀鬆平常,由此更可見她這一手的精美無雙。
半晌,張無忌突地聽她說:“你躺在這裡多久啦?這幾天就生吃兀鷹肉麼?”
那少女神情很有些心不在焉:“見著標緻事物,人天然都想細心看看,有甚麼希奇值得報歉?”她說著冇甚麼希奇,但看神采間卻有些絕望的意義,隻不過話鋒一轉便繞開了,“你腿如何斷了?”她說著抬頭朝一邊不遠處高可蔽日的峭立崖壁望瞭望,又有些幸災樂禍似得笑了,“嘻嘻,你摔下來啦?”
他本不是油嘴滑舌之人,夙來儉樸誠心,這幾天也實在是悶狠了,脫口便說了這話,說完卻立即又悔怨,感覺本身有失輕浮,實在不該。是以報歉的話又脫口而出:“對不起……”
張無忌“嗯”的點了點頭,便見她緩緩暴露一個又傷感又孩子氣的淺笑來。
一個身披白狐毛大氅,一襲素白衫子的少女正探身瞧他。
黃珊不由展顏笑了,她拍拍大氅上的碎草末,嫣然道:“我偏要帶你一起走,隻不過今晚還要你在這邊躺一早晨啦。”
張無忌苦笑一下。
黃女人對我真是好。張無忌這麼想著,俄然記起方纔她說她爹爹稱呼她“蓉兒”,本冇感覺有甚麼,此時將這兩字在口中幾次默唸,卻感覺說不儘的和順敬愛,令人怦然。
張無忌雖不太信得過她真能做出甚麼好菜來,不過他向來也不計算口腹之慾,隻為順著她的情意,便立時答:“好!”
一陣輕巧的腳步由遠及近而來,單靠聽得也可設想來人步態之曼妙。
張無忌立時警戒起來,隻是動也不動,眼睛都未展開,隻暗中留意――卻聽身邊不遠處,有個少女口無遮攔的道:“喂?死了冇有?”
張無忌點點頭,見她彷彿規複了平常神態,不由也為她歡暢:“有三四天了,還多虧這些兀鷹,我纔沒有餓死。”
而張無忌這廂再細瞧她,越瞧越覺對方容光流浪,難以描述。他本覺得朱九真已是人間最都雅不過的女子,可現在兩相類比,卻隻覺如同魚目較於明珠,加上現在他落魄肮臟,而這少女毫無芥蒂的同他說了好一會兒話,更是好感倍增,見她神采鬱鬱,不由問:“你如何不歡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