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船上,三人又相見不提。
張無忌又拉起她另一隻手,兩人就這麼手拉手麵劈麵冷靜相望。
謝遜聽她如許叫,也隻是笑,全然未曾辯駁,隻不過問道:“開船去那裡?回中原麼?”
黃蓉向後側頭,微微倚在他胸前。
黃蓉頓時瞭然,便也絕口不提殺人滅口之事,道:“你不要提寄父的姓名,上船時也叫他白叟家將刀藏好。”
這些話彷彿說不出的風趣敬愛,張無忌正要笑著介麵,卻聽她又說:“可說來很好,或許冇比及當時我就死了呢。”
張無忌情不自禁的向前邁了一步,忍住淚水大聲唸叨:“拳學之道在凝神,意在力先方製勝……”謝遜在冰火島叫他死記硬背下的武學精要直被他不斷背了稀有百字,再看謝遜已淚落沾襟,閉目仰天大嘯一聲,聲音滄桑淒楚令人悚然動容:“這賊老天!總算有一日不負謝遜啊!無忌孩兒,無極孩兒!”
謝遜天然無所謂到哪兒:“也好,中原也冇甚麼意義,早一天晚一天都是一樣。”
初逢乍見,謝遜父子都是歡樂難言,黃蓉便甜甜賣乖道:“我們先開船罷,我來做幾樣簡樸飯菜,給……給寄父拂塵。”
第十四章
張無忌無法提聲道:“蓉兒!”
他與黃蓉勉強也算是同過磨難共過存亡,不管是在崑崙山底,還是在明教密道,貳心生打動之時未曾少過;黃蓉生的天姿國色,他怦然難禁之刻亦不堪列舉。但像現在在海船之上,隻是悄悄拉動手,他不知為何模糊感到眼眶有些酸澀。
黃蓉見他如許又帶著淚笑了,哽嚥下聲音又帶著些嬌氣:“人活於世,存亡本就無常。如何我就不能死了?”見張無忌不附和的皺眉看她,又轉移話題道,“那將來小孩兒叫甚麼名字那?”
他二人彷彿無形間早已定情,婚嫁未及,說些如許的悄悄話竟不覺害臊隻是歡暢。張無忌想了想,道:“這個麼,還是要寄父他白叟家來定罷?”
張無忌就在她身邊,見狀淺笑說:“如何好似又依依不捨的?”
謝遜點點頭:“我們去見見她。”
遠洋處碧光深淺作色,從船舷處下望,白浪化作一線,滾滾翻滾,又被拋在船尾以後。
張無忌衝動的幾步躍過山頭,飛身趕到謝遜身邊,雙膝一彎跪倒:“無忌不孝,教寄父刻苦了!”
南行半月,因黃珊有力量作弊,曉得如何往靈蛇島走,幾人未繞遠路,待一日淩晨,透過薄薄白霧,隻見一座孤島寂佇海中,幾道尖峰整齊峭立其上,雜草不生,怪石嶙峋。船漸近,又見近處海岸盤曲,是個天然良港,大船吃水雖深仍能停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