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白玉京也當真如他所言般,不無不成的應了。
白玉京道:“你好欠都雅,還用我來誇嗎?”
白玉京坐在榻上動也不動,仍然悠搭著他的樹枝,歎了口氣:“你實在不該這麼說一個男人。特彆是我這類很喜好秋後算賬的男人。”
白玉京沉寂的眼眸裡一刹時說不上閃過甚麼思路,他有些慘白的手指悄悄搭在柳枝上,畢竟還是捏下一片葉子來,似模似樣的湊到嘴邊吹起來。
幾日過後,一艘畫舫悄悄離埠,自榴花似火的池州一起往江南漂去。
白玉京歎了口氣:“殿下美極了,一笑之下的確令我挪不開眼。”
白玉京的傷也不曉得是重的要命,還是輕的不疼不癢。說是重傷,他神采慘白如紙,隻抬抬手,翻翻身,血就要從厚厚的紗布裡排泄來;說是重傷,他整日裡卻淺笑嗪嗪,悠哉極了。
這一笑彷彿一抹柔嫩的虹光,笑的專注極了,那抹虹光便一絲不漏的全落在了他身上。黃珊整小我就要慵懶的趴在桌上,好似力量都用在向他這一笑上,再得空顧及軀體。
白鵝找到了自發得安然的處所,窩在牆角鯉魚池中間不動了。燕子也隻蜷在巢中。除了風聲樹聲,院子裡彷彿一刹時是以而沉寂了下來。
黃珊二人的畫船混於來往船流當中,順河便彙入了姑蘇古城內。
黃珊沉默半晌,望動手中的柳枝。
此時正值端五節這一日,城中之熱烈繁華更勝平素,黃珊一副眼睛不敷用的模樣,探身出窗外,左看右看,一麵用力拉車白玉京的袖子:“快看那!你看到了麼?!”
或許天下間對意中人的笑本都是一個樣的。
黃珊細心察看了他的麵孔,直等見他神情中確乎半點猶疑之色也無,這才從眼睛深處汩汩出現出溪水般軟麗活潑的笑來,她抿出頰上一彎酒渦,歡暢道:“我們坐船去,好不好?”
黃珊杏眼圓瞪,半晌冇反應過來,剛要惱羞成怒,卻聽他又笑著說:“甚麼時候我曉得了,我會說給你聽。”
黃珊佯作不歡暢,話音裡的自傲幾近帶著股天真氣,半點不害臊的說:“你為甚麼就不能說我笑起來太美,讓你挪不開眼呢。”
黃珊瞠目結舌:“你在乾甚麼?”
黃珊抱著一隻小酒罈,醉得目光發楞,癡癡笑的高興極了,昏黃的諦視著扶她出店的白玉京,一手扯住他肩上的衣服不放。
白玉京曲起一腿仰躺在竹榻上,一手枕著頭,一手握著卷話本看,權當打發時候。九公主黃珊一起本來鎮靜的像隻下了水的鴨子,現在可貴溫馨半晌,隻坐在窗扇前撐腮瞭望。她不說話,舫中一時隻餘搖波與間或掠過的鷺鳥鳴聲,滿室安好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