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藏身在樹頂,大抵掃視一眼,內心猜想著,眼睛一轉,又循著琴聲看向角落,班駁的高牆投下一片濃厚的暗影,模糊能夠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看不清麵龐,隻能看出懷裡抱著琴,手臂輕擺,撥動琴絃,再配上那一身玄色長袍,更加顯得漂渺。
本來用紙糊窗戶挺Low,大戶人家都是用紗布,比如藏劍山莊,但長歌門這麼一做,倒是非常風雅。
楊青月點點頭,隨後一擺手。
隻是剩下的話在楊青月的諦視下消了聲。
彷彿是個燒燬的院子?
外型大氣古樸的琴在他手裡打了個旋,慘白纖長的手指用力一劃,灌注進琴聲裡的內力大漲,音波彷彿凝整合實體,盪出一**如流水般的波紋,狂暴地向外分散,一泄如注,那刹時,暴風高文,音域所及之處,飛沙走石,草木不生,屋子的紙窗紙門再次破裂,房頂瓦礫鬆動,尚未落下又被琴音震成碎片,堅毅的院牆簌簌落下牆漆,就連楚歌地點的大樹都狠惡顫栗起來。
楚歌看了看他手裡的紙,再看看剩下的一堆紙,無語了一會兒。然後劈手從楊青月那邊奪過漿糊刷子,扔回漿糊桶:“大爺,窗戶紙不是這麼糊的,難怪之前這窗戶這麼醜……”
這是個不大的小院,比起長歌門的其他院落,這個院子裡明顯瘠薄又淩~亂,就連她和葉歸程所住的客房都拾掇地比這裡要好——他們所住的院子,打掃的乾清乾淨,中間挖了個不大不小的水池,養了一片荷花並幾十尾錦鯉,四周圍堆疊著奇石假山,另有幾株經心培養的盆栽零散卻又新奇地擺放著,正值花期,花木扶疏,房簷上還掛著小巧精美的風鈴,風一吹會清脆地響起來,風趣又高雅。
琴絃緊繃,收回一聲短促的悲鳴,澎湃狂暴的琴聲倒是俄然一收,灰塵落地,四周皆寂。
楊青月歪頭看了她一會兒,然後還挺聽話地遵循楚歌所說去糊。
隻要一小我?楚歌不由一皺眉——那仇敵……呢?
等楊青月放動手頭的東西後,楚歌才發明他懷裡的東西有一小桶漿糊另有一堆廢紙——應當是用來糊門窗的,長歌門畢竟是高雅之地,又富庶,門內弟子都是要練字的,所用的紙質量都很好,很厚,就這麼扔了未免華侈,便拿來糊窗戶。
但是這個院子不但小,也冇甚麼安排,除了她腳下的這棵樹,全部院子幾近算得上是空蕩蕩的,獨一的一間屋子也非常襤褸陳腐,房頂瓦礫略有殘破,門窗更是不知如何搞的,都稱得上千瘡百孔了,固然現在也糊上了,但較著冇有經心,就連所用窗紙都不一樣,糊得也是亂七八糟,牆壁白漆班駁,愈發顯得全部院子冷落破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