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蔳擁戴地點了下頭,眼裡卻全無一點兒笑意,若非怕打草驚蛇,他恨不得此時就將此人斬殺於此地。
慘叫聲越來越弱,最後隻聽得一聲淒厲的謾罵聲,而後再無聲響。
陳相的眼神不免落在了甄蔳身上,見其微微點頭,內心的思疑稍稍撤銷了,看來這天子算是看清了,識時務者為豪傑,隻可惜這龍椅他是勢在必得。
天子的神采一沉,甄蔳暗中遞了個安撫的眼神,陳相還不至於傻到現在就謀朝篡位,八成是在摸索天子的心機。
他這話一出,滿室寂靜,誰不曉得陳相的狼子野心,但又有誰敢當著陳相的麵說出來。
黃禮仁聽到他這話,笑出聲來,“老奴信賴陛下定能做到。”
陳相臉上的笑容一滯,養好病那要比及何年何月,如果這病一向不好,豈不是那黃禮仁就不必出宮了。不過,本日能夠讓那黃禮仁吃個大苦頭也足以讓他出了口惡氣了,反正這天子、皇太妃也護不住他多久了。
天子看著陳相的神采,道:“這老奴不知禮數,竟敢唾罵朝廷大臣,陳相不必起火,朕自會重重罰他!也免得寒了眾大臣的心!”
天子轉過身來,歎了口氣,“黃公公又是何必?”
陳相世人趕緊跪下施禮,甄蔳在心中驀地鬆了口氣,幸虧事情有了轉機,不然的話真逼得陳相狗急跳牆了,可就真糟了!
陳相的嘴角出現一抹笑意,這黃禮仁在先帝在位之時就向來不給他好神采,陳相對他早就恨得欲除之而後快了。
“陛下……!”黃禮仁淒厲地叫了一聲,“陳相乃是逆臣賊子,今後遲早會鬨出亂子來,本日不除,今後必然為患!”
黃禮仁自黑暗中悠悠醒來,見得床頭站著的那人以後,瞳孔猛地收縮,“陛下!”
並且轉念一想,那黃禮仁一旦出了宮,豈不是就成了他刀下的魚肉,想如何切就如何切!
那天子駭得一驚,這黃禮仁明顯事前說的好好的,如何去了反倒惹出幺蛾子來!
天子垂下頭,窗外斜射而入的月光暉映在他的神采,殺意垂垂地滿盈開來,“你放下,朕定然會殺了陳相稱逆臣賊子。”
甄蔳內心暗道不好,這天子可莫要一時腦筋進水,起了殺意,陳相敢進宮來,其自是另有依仗,城郊野的三千兵士,藏匿在暗處跟從而來的武林妙手,這如果然的脫手,虧損的必定就是天子這邊。
陳相聽得此話,撫著長鬚,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陛下,黃公公乃是宮中白叟,他的年事也大了,倒不如免了他這四十大板,讓他提早離宮便是了,恰好也可讓其安享暮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