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夜脫手無聲,卻擋不住他們軟癱時收回的聲音。輔公祏立時發覺不對,長身而起,撲向書房門口。
書房裡並無其他座椅,可見他為人傲岸,不喜彆人麵劈麵坐著扳談。蘇夜並不在乎,淡然道:“你不說,我也猜得出你的心機。江淮軍邇來風頭無兩,成為隋帝急於肅除的眼中釘。事有剛巧,杜伏威眼下恰好不在曆陽。你以為我是彆人買來的刺客,趁此機遇取你小命。”
他年紀四十不足,雙眼大而有神,身材高大細弱,留著又密又厚的髯毛,給人以粗笨儉樸的感受,但行動工緻絕倫。起家之時,他右手握住腰上佩刀,左手卻打出姿勢美好,與他氣質殊不相稱的蓮花手勢,滿身高低繃的如一根彈簧,蓄勢待發,披收回極度傷害的氣味。
世上能緩慢把兩個陌生人連在一起的,除了共同的朋友,就是共同的仇敵。輔公祏始終對她懷有戒心,一聽她的籌算,又吃了一驚,卻不由自主地放緩口氣,問道:“本來如此,你也和他結過仇?”
但他終非淺顯之輩,拔刀時已規複安靜,冷冷問道:“中間是誰?”
有些百姓動靜矯捷,傳聞雄師將至,從速躲到四周的山嶺當中,恐怕被強拉壯丁。剩下的人懵懂無知,唯有留在故鄉。他們趕上甚麼樣的軍伍兵士,純粹是運氣使然,若運氣不好,便會於一夜之間家破人亡。蘇夜暗自揣摩,感覺要等灰塵落定,克服一方纔有空措置民肇事件,讓布衣療攝生息。
輔公祏坐回椅中,仍不肯放鬆戒心,將刀橫在桌上,沉聲道:“即便如此,你總該有個來由。”
由此能夠看出,多名有識之士以為杜伏威目光有限,忽視對已有地盤的穩固,並非歪曲於他。
蘇夜並不接他的話,安靜隧道:“陰後祝玉妍,邪王石之軒,魔帥趙德言,天君席應,胖賈安隆,妖道辟塵,子午劍左遊仙,倒行逆施尤鳥倦。這八人合稱魔門八大妙手,你師兄名列第五,排名還不賴呢。”
他驚奇,當然不是為了那張麵具,而是因為對方悄無聲氣呈現。以他輔公祏之能,竟不知對方如何靠近書房,如何動手暗害了房門前的保護,如何手不抬足不動,把他逼的連退三丈。
江淮軍、隋軍均在長江設下關卡,反對敵軍的糧船。江上情勢錯綜龐大,彆說軍用船隻,就連淺顯民船,也難逃被人攔下,奪走船上承載財物的運氣。
蘇夜笑道:“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報名求見,你卻讓把門的人將我拒之門外,這麼快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