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側耳諦聽一陣,確認無人靠近書房,隨即從身邊花枝上扯下兩片葉子,曲指連彈。葉子飛鏢般飛出,速率奇快,卻無聲無息,帶著一股柔勁,不分前後地打在兩名近衛身上。他們直到葉片觸身,仍然一無所覺,隻俄然感到頭暈目炫,麵前發黑,一聲不吭地軟倒在地。
有些百姓動靜矯捷,傳聞雄師將至,從速躲到四周的山嶺當中,恐怕被強拉壯丁。剩下的人懵懂無知,唯有留在故鄉。他們趕上甚麼樣的軍伍兵士,純粹是運氣使然,若運氣不好,便會於一夜之間家破人亡。蘇夜暗自揣摩,感覺要等灰塵落定,克服一方纔有空措置民肇事件,讓布衣療攝生息。
在平凡人眼中,她僅僅是個頭戴麵具,不敢暴露真臉孔的怪人,亦無任何名譽。但她一招逼退輔公祏,頓時令他震駭莫名,偶然計算她過往的名聲。
更有甚者,因為她行跡可疑,決計掩蔽表麵,讓保衛非常警戒,傳完輔公祏的話後,當即擯除她分開,不準她在總管府門前的大街上逗留。
守門人說輔公祏正在措置公事,竟然不是遁詞。蘇夜靠近書房時,剛好聽房中一個雄渾的聲音道:“海沙幫與宇文閥勾搭已久,當然不肯放過趁火打劫的機遇。現在先忍下這口氣,等曆陽完整落入我們手中,再去對於他們。你去吧,海沙幫如有新意向,不要掉以輕心。”
書房裡並無其他座椅,可見他為人傲岸,不喜彆人麵劈麵坐著扳談。蘇夜並不在乎,淡然道:“你不說,我也猜得出你的心機。江淮軍邇來風頭無兩,成為隋帝急於肅除的眼中釘。事有剛巧,杜伏威眼下恰好不在曆陽。你以為我是彆人買來的刺客,趁此機遇取你小命。”
由此能夠看出,多名有識之士以為杜伏威目光有限,忽視對已有地盤的穩固,並非歪曲於他。
她刺探完動靜,站在街上,想了一會兒,施施然走到總管府大門前,報上實在姓名,要守門兵士通報輔公祏,就說蘇夜求見。果不其然,守門人出來以後,轉眼即回,冷冰冰地回絕了她,宣稱輔將軍正忙著措置公事,不見外客。
蘇夜看了他一眼,邁進門內,反手將門關好,緩緩道:“真對不住,中間不肯見我,我隻好不請自來。”
他是書房的仆人,本該請蘇夜坐下,但蘇夜反客為主,指了一下桌後的龐大座椅,表示他坐歸去,方道:“我偶然難堪你,不然你冇法站著同我說話。”
蘇夜笑道:“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報名求見,你卻讓把門的人將我拒之門外,這麼快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