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的慢，鄧、任兩人更慢。這是獨一令他差可告慰之事，也稍稍減弱了他的挫敗感。

他們顧慮本身去處，也顧慮迷天盟的前程，不知不覺間，均屏住了氣味，猜想此戰將如何結束。程英最早反應過來，開口向他們打號召，總算突破了這沉默的氛圍。

題目僅在於，他究竟會不會下這道口令？

世人正在拭抹臉上雨水，一驚之下，再度昂首，望向三合樓樓頂，恰見深黑蒼穹中，鑲嵌一枝金色珊瑚枝般的閃電。兩道玄色身影正踩在屋頂邊沿，在電光輝映下一明一滅。

迷天盟的行動力、構造才氣都非淺顯幫派可比。盟中幫眾冒雨倉促趕來，並未呈現慌亂跡象，一到目標地，便遵循平時練好的陣型，竄入大街冷巷，藏身於陰暗處，等待迷天七聖的號令。隻要顏白髮一聲令下，程英等人將身陷重圍。

她聲音驀地一沉，舉重若輕地看一眼他身邊的人，又道：“顏白髮與朱小腰有師友之誼，向來焦不離孟，同進同退。你中間那一名，當然便是朱小腰。朱女人外號意中無人，又號落花舞影，舞姿麵貌均為上上之選，硬要把臉遮起來，豈不太可惜了？”

四位聖主均戴麵具，麵具後臉容各彆。他們都很明白，即便三合樓徹夜粉身碎骨，也很難從十二連環塢討到補償。它要麼成為五湖龍王的地盤，要麼成為它的宅兆。他們既顧忌關七，又知關七乃是迷天盟最後的依仗。倘若關七出了岔子，迷天盟也很難獨善其身。

公孫大娘卻冇程英那麼好脾氣，嘲笑道：“你們不說，我便不曉得了麼？不老神仙顏白髮，意中無人朱小腰，不問百姓問鬼神的鄧百姓、任鬼神，彆離是迷天盟的首聖到四聖。剩下五聖、六聖，我們不知身份，也冇興趣曉得。”

他們一動，當即披收回迫人殺氣，因黑布蒙麵，以是外人看不見他們的神采。但顏白髮目光掃視任何一人，都能看到他眼睛裡閃動的殘暴光芒，又何必非看神采不成。

比擬之下，她一口叫破兩人身份，更加激發他們的重視。由此可見，十二連環塢刺探迷天盟諜報，花了很多力量，此行勢在必得。

程英表示陰兵籌辦與仇敵交兵，並非因為顏白髮參加。她與公孫大娘聯手，足以對付的了他和朱小腰。她聽力亦不弱，已聽到雨中馬蹄聲篤篤而至，心知迷天盟主力將至，這纔打脫手勢，命令備戰。

若論易容改裝，十二連環塢中尚無賽過她的人。她這麼說，竟然也不覺心虛。與此同時，她口氣像足了登徒子，麵貌卻底子不在朱小腰之下，對方聽了，隻能哭笑不得，壓根冇法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