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獨峰心中存有深深憂愁,正因黃金麟繞開了他,每日與京中傅府聯絡,不知商討何事,籌辦采納何種行動。猜想傅宗書再倚重文張,也不會因顧念他的性命,就此束手無策。
她返來以後,落日已完整沉下地平線,為滿天星光代替。城中四周燃著火把、風燈、蠟燭,將每個房間、每條長廊照的雪亮。這又是一個不眠之夜,能安然無事見到淩晨曙光,就證明他們又安然度過了一天。
戚少商盯著桌上燭火,沉吟著,思考著,遲遲未曾答覆她。蘇夜微覺不耐,催促道:“事已至此,你為何躊躇不決?莫非你想獨吞那奧妙,不讓彆人分得好處?”
劉獨峰淡然道:“最多不過我看錯了人,還能如何樣?與其兩敗俱傷,玉石俱焚,不如尋求一其中庸的處理體例。蘇夢枕與五湖龍王都信賴你,你總該有幾分過人之處。”
蘇夜分開前,特地問及黃金麟、愛惜朝等人的現況。傳聞愛惜朝毒傷纏綿難愈,一日比一日衰弱,脾氣也一日比一日陰霾暴躁。莫說旁人,連他最信賴的“連雲三亂”也不敢靠近他。黃金麟中毒最淺,情感也最穩定,之前另有兔死狐悲之情,現在見兔子遲遲不死,正在拖本身後腿,的確恨不得親口把它咬死。
蘇夜輕聲一歎,問道:“你可曉得,你說出這件事意味著甚麼?”
她滿心迷惑,又感覺模糊鎮靜,急倉促地返回毀諾城,不及與旁人交代,再次單獨來到戚少商居處,一見他麵,立即將題目拋到他麵前。她先轉述劉獨峰的疑問,又道:“你曉得了不該曉得的事,才惹出這麼大動靜。看你這神采,你應當已經想起了是甚麼事吧?”
劉獨峰笑了笑,笑容中卻毫無歡愉之意,隻道:“傅宗書手中並無兵權,想要調兵遣將,隻能預先請旨。聖上一向曉得他在做甚麼,同意由他全權措置。但他不曉得,我而後又被召入宮中,領了天子密令。不然……至今我還被矇在鼓裏,對內幕一無所知。”
她再冇想到,和劉獨峰見了第二次麵,竟然獲得如此令人震驚的諜報,十有□□連累了皇室隱蔽,十有□□不是功德。趙佶君臣平時好的蜜裡調油,此時有變故產生,愛卿們天然要傾巢出動,為君分憂了。
戚少商唇邊重新泛出苦笑,慎重道:“之前我不說,是因為我從冇往這方麵想。現在……現在我怎能害了你們?我曉得這事,落得個斷臂重傷,兄弟殘落殆儘的結局。彆人知情,也必然獲得和我一樣的了局。你真的情願肇事上身,永久活在官府的訪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