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少商忽地問道：“一向以來，你人都在都城？”

戚少商嘲笑道：“所幸我不是病篤掙紮之輩。”

蘇夜確切冇聽過這動靜，聽他這麼說，不由一愣，旋即笑道：“是麼？這倒奇了。你還不派人去都城告訴諸葛小花，奉告他，貳敬愛的弟子想離家出走？”

蘇夜道：“哦？”

當火燒雲變的深暗灰黑，彩霞色彩逐步暗淡，戚少商終究來了。他一跨進房門，便見五湖龍王闊彆已久的背影。背影隻是背影，卻因站立姿勢分歧，有著一覽眾山小的氣度。

戚少商麵對蘇夜時，態度遠比麵對五湖龍王天然，更輕易透露實在情感，說話也更隨便。他將她看為綺年玉貌的女子，天然如此。但五湖龍王聲音也不好聽，模樣也欠都雅，皮膚也不柔滑白淨，隻能激發說話工具的謹慎態度。

蘇夜親身為他斟茶，戚少商道了聲謝，卻冇去拿茶杯，顯見心機不在茶上。她見他如此，也不廢話，隻用三言兩語，便將話題導上正軌，冷聲道：“戚兄大可不必這麼客氣，更無需計算天子的頒賜封賞，這本就是你們應得的。我傳聞，愛惜朝被龍八太爺帶走後，就此下落不明，你是否要找他報仇，再回邊關清算連雲寨？”

戚少商周身一顫，失聲叫道：“你說甚麼？”

他當慣了連雲寨大寨主，不肯服從彆人號令行事。當年，他置雷卷的培養之恩於不顧，分開轟隆堂，自主流派，恰是因為不肯屈居人下。他曾覺得，本身是天生當老邁的人，不該屈居任何人之下，比來卻對此生出極深的思疑。親信叛變，好友投敵，連息紅淚都決然斬斷情絲，令他非常挫敗，又非常困擾。

息紅淚道：“因為我仍想著他，顧慮他，如此罷了。”

蘇夜點頭道：“說的好，繁華險中求。若冇這個本領，被人抨擊也隻好認了。”

戚少商非常恭敬鐵手的為人，又與他訂交莫逆，不肯順著她的話談笑，皺眉道：“龍王不想曉得啟事？”

十二連環塢的龍頭老邁劈麵相邀，請他為十二連環塢做事。

一個多年不聞不問，流浪時才悔怨莫及，一個矢誌不渝，明知此行存亡難料，仍帶著幾個家將親信趕來救人，自始至終絕無牢騷。蘇夜撫心自問，感覺隻要長了眼，都會挑選後者。

戚少商那邊也一樣。連雲寨八位寨主死的死，叛的叛，隻留下穆鳩平一人。寨子還在，卻物是人非，活著的人大多見利忘義，投奔愛惜朝，必須儘早逐出。但其彆人不知所措，躊躇不決，發覺死了好幾個寨主，大寨主負罪流亡，便遲疑著跟了愛惜朝，並非真正的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