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迷濛的美眸驀地大睜,映出刀鋒追逐絲帶的景象。刀身薄如蟬翼,似緩實快,從不竭顫抖的帶身中穿過。蘇夜運功下壓,天賦真氣便如驟起的暴風,裹住絲帶,將它帶離原有軌跡。
間不容髮時,夜刀刀尖俄然呈現,輕點上天魔帶。天魔帶乃是陰癸派三寶之一,能蓋居處有兵器的戳刺,此時被她輕飄飄地一碰,也不知如何回事,徑直向中間移開三寸,暴露一個小小空地。
蘇夜以夜刀挑開她拂來的萬縷青絲,將她逼退一步,閒談似地笑道:“你又不是宋缺,為啥非要在我麵前用刀?”
婠婠半推半拒,半是身不由己,半是借力後掠,向右邊牆角倒撞疇昔。值此存亡關頭,她竟還留了一手,於雙刃脫手飛出時,揮出天魔帶捲住刀柄,竭儘儘力,令絲帶電射回袖。帶與刀收回袖中,她人也撞上那麵黃泥牆壁。
絲帶飄至近處,頃刻間化作漫天帶影,重重氣勁從帶上湧出,千變萬化。每呈現一道波紋,氣勁便會竄改一次,構成極其龐大難纏的氣牆,妙至巔毫地封住蘇夜統統退路。
海中罹難者被旋渦淹冇時,大抵就是如許的感受。
她正欲拍開她穴道,想起這位大蜜斯的脾氣,不由搖點頭,重新將箱子蓋好,托著它向山下走去。
仇敵被拖進天魔場後,常常至死冇法脫身,就像落進蛛網的不幸飛蟲。她連人帶刀,受巨網般密不通風的氣勁環抱,目睹就要遭到冇頂之災。但是,俄然之間,婠婠臉上笑容完整消逝,變成一個既驚奇,又像是不肯信賴的動聽神采。
蘇夜伸出右手,隻覺帶上勁力至陰至柔,柔嫩到不成思議的境地。但是,若婠婠手腕輕抖,這道頎長絲帶便會成為鋒利絕倫的兵器,利索地堵截她喉嚨。
婠婠廣袖輕舒,從另一側拂向刀鋒,滿頭青絲沖天而起,海中水草般伸展舞動,滿身髮膚無不灌輸充分真氣,皮膚亦瑩然生光,如同幽冥中走出的邪豔魔女。
天魔帶飛出之時,婠婠人也動了。她姿勢比絲帶還要曼妙,如同深夜現於古廟的幽靈,快速無倫地欺近火線,臉上兀自帶著淺笑。
邊不負步步後退,踏出正殿門檻時,恰見比武兩邊勢如暴風驟雨,兔起鶻落,以難以設想的高速繞著神像打轉。神像身材寸寸碎裂,連生長達數尺的裂紋,然後便因不堪接受,裂紋變成了裂縫,自上而下崩塌,成為無數土黃色的碎塊。
嗤的一聲。
蘇夜安然下山,把翟嬌帶回滎陽龍頭府,當眾拍醒她,聽著她對魔門妖人的氣憤唾罵時,心中仍在思考這些事情。聽完過後,她才轉向屠叔方,要他給翟讓送信,陳述翟嬌的遭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