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天青終究開口，語氣亦很安靜，“我想和你聊聊上官飛燕。”

這個老頭槍彈了起來，全部身材都在挪動，而非隻轉動某個部位。他矮小枯瘦的身軀中，驀地發作出無窮無儘的精力，就像一隻扯開多年假裝的猛獸。他右手探向蘇夜，不管速率，還是力量，均強到難以設想的境地。最可駭的是，力道凝而不散，集合於一點，令拳頭無堅不摧。

霍休竟然還不滿足，竟然還問道：“霍兄你呢？”

他漸漸看完，問道：“為甚麼不帶原件來？”

她預先曉得霍休乃青衣樓主，從結論倒推證據，天然占儘上風。但如許一來，她有勝之不武的懷疑，因此點到即止，並無高傲神態。

蘇夜道：“怕你看完以後就毀掉函件，然後你的朋友找上門，我冇證據給他們。”

他也的確這麼做了。

霍休再也顧不得他那壺美酒。拳勁落空時，勁力刹時四散，擊碎地上火爐和酒壺，然後扯草擬席，將這三樣東西撕成碎片。

“隻要你能殺死我，”蘇夜道，“就冇有後顧之憂了。”

同時，他氣味也在往內收縮，構成渾然一體的防備，如同一隻籌辦把本身團成球狀，以尖刺防備內奸的刺蝟。固然他表麵毫無異狀，蘇夜卻本能感覺傷害，一樣悄悄提氣，防備他驀地脫手，策動雷霆一擊。

不過，蘇夜輕巧避開第一擊，就能避開接踵而來的後續進犯。他並不擔憂她，隻凝神去看，果見半空中黑影一閃。

霍休放下酒壺之時，那種渙散落拓的態度已然消逝了。他淺笑，笑容裡卻像藏著刀子，隨時籌辦刺出來，殺死麪前的兩小我。

上官飛燕年青仙顏，與霍休這老頭子極不相配。連陸小鳳都以為，霍天青纔是她斷念塌地的戀人。誰也想不到，這年青美人被霍休引誘，成為他作歹的助手。而霍休對她毫無真情，隻等統統灰塵落定，便親手殺死她以絕後患。

這是屬於青衣樓主的武功，而非隱者霍休的。

他謹慎地把這些紙塞進火爐裡，看著它們化為飛灰，然後又問：“霍兄，我很清楚你的本領。憑你一人，決計不能揪出青衣樓的幕後仆人。那麼，我隻好問這位女人，你如何找到這些蛛絲馬跡，推斷這裡就是青衣第一樓？”

蘇夜走在霍天青右邊，行動極其安閒。兩人一嚮往前走，走到石台火線才站定。此時，蘇夜已不得不平氣這老頭子的定力，因為他還坐在那邊，隻是略略挺直腰桿，以便諦視他們的臉。

從碎片散落軌跡上，能夠看出其內勁的運轉道理。霍休凝力時，如尖針刺破皮革，力道散開時，又織成了一張大網，逼得人透不過氣。隻可惜，統統進犯都落於虛無。蘇夜早用驚人高速，掠出了內勁的覆蓋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