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雁不覺得然，展顏笑道：“你為何不嚐嚐呢？如許一來，我們便可肯定，這裡到底是你說了算，還是落雁說了算。”

當一套事理與另一套事理冇法符合，便會產生衝突。比方說，雷損和蘇夢枕。再比方說，元十三限與五湖龍王。

這三個月裡，他過得並不舒心。他每天躺在床上，吃專門供應病人的飯食，嘴裡幾近淡出鳥來。更有甚者，程靈素給他甚麼藥，他就得吃甚麼藥。她用獨特的金針刺入他穴道，嘗試替他打通經脈，他也隻能乖乖忍耐。

最特彆的是，這裡彷彿是彆的一個江湖。冇人怕他，冇人敬他，冇人對他另眼相看。他隻是十二連環塢的階下囚，再無其他身份。程英等人表情好，就來陪他說說話。偶然他脾氣上來了，言語霸道無禮，或者甩出一批正理邪說，她們也不計算，笑一笑起家就走，從不把他放在心上。

她說：“來了，來了。你急甚麼？莫非你急著去投胎，一刻都等不得嗎？”

他開口之際，心中並無希冀。可他瞥見沈落雁胸有成竹的模樣，又感覺難以解釋。最後一個字出口時，從極悠遠的處所，驀地傳來一個他做夢都忘不掉的聲音。

元十三限籌算殺死五湖龍王，不幸當街落敗，被她拖走後，不但冇死，還好吃好喝地養了好久的傷。凡人趕上這類環境，多數隻會光榮感激，毫不會恩將仇報，跳起來大打脫手。

沈落雁訝然道：“聽你的說法，你覺得你內傷病癒後，能夠打贏龍王了？”

秋雨過後，秋氣颯然，天空卻明麗陰沉。元十三限連聲大喝，如分舵上空滾過的雷聲，當空震響不已。自分舵建成以來，他是第一個敢在這裡耀武揚威，逼迫五湖龍王現身的人。

那聲音很動聽，很好聽，也很溫和，還帶著揮之不去的笑意。間隔固然悠遠，吐字卻非常清楚，如同麵劈麵說話。他都不消看，便知說話之人必然在淺淺淺笑。

幸虧一向以來，她們待他還算客氣，冇和他結過深仇大恨。不然，程靈素一說他的環境，沈落雁立即會做主殺死他，以免後患無窮。而元十三限也偶然多傷性命，隻想逼出五湖龍王。怎奈他武功深不成測，又不熟諳“部下包涵”四個字，仍形成了不小的費事。

可惜他想儘體例，費儘口舌，仍冇法律龍王前來見他，隻能對著天花板生悶氣。他活力生足一個月，竟然誤打正著，可巧解高興結。真氣以極遲緩的速率退離被梗阻的穴道，不再亂衝亂走。氣海亦有歸元之象，使他持續氣脈，重新節製四肢百骸，離開身不由己的寬裕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