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候，房內寂寂無聲。金爐禦香環繞盤桓，那股微香平淡平和，在王小石鼻端迴旋不去，如同蔡京忽而收斂、忽而放開的眼底精芒。他耐煩等著，等對方的答覆。這場等候彷彿很長，實際還不到一分鐘。他再次想起白愁飛時，蔡京的聲音恰如其分響了起來。

傅宗書緊繃著臉，從緊抿的唇裡吐出一個字，“坐。”

不知為甚麼，這些簡樸儉樸的話語由他講來，聽起來格外可托，亦格外沉重。他一說蘇夜隨時能夠殺楊天真，傅宗書神采更丟臉，似是在考慮天泉山防護比較森嚴，還是相府保護比較可靠。倘若蘇夜一時髦起，拿他試刀，他能躲過這場厄運嗎？

蔡京挑選遇仙樓做會晤地點，目標不問可知。遇仙樓之戰乃是都城局勢的轉折點，亦導致蘇夢枕傷重難愈，樹大夫愁眉不展。凡是王小石對這位大哥另有點豪情，就會被它激發遐思，想起五湖龍王的翻臉無情。他越是不滿龍王，就越輕易承諾蔡京的發起。

這三小我裡，職位最高的蔡京淺笑不語，打量他時，目光仍然不加粉飾，儘顯賞識之意。傅宗書的臉卻緊緊板著，不肯恩賜哪怕一個笑容。而龍八……有前兩位擋在前頭，龍八眼神如何、神采如何，都不會有人體貼。

王小石頓了一頓，持續用龍八看不過眼的態度，道：“可我確切但願她死。”

王小石苦笑道：“以是我非常擔憂，擔憂我守不住大哥的基業，被迫在將來幾年內，將樓子送給害死大哥的人。兩權相害取其輕，比起五湖龍王，我更能接管你們。反正，我們的合作隨時能夠結束，卻可一勞永逸。”

龍八不必人家叮嚀，立即喝道：“大膽！這就是你對太師說話的態度？”

蔡京卻道：“我曉得。”

假定他等候截然分歧的答案，將會大失所望。王小石直視蔡京，神采非常安靜，緩緩道：“我不肯殺人，不肯和你們合作。”

王小石在心底一聲長歎，淡然道：“太師，相爺，龍八太爺。”

蔡京說：“楊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