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恩臉上喜色一閃即逝，長笑道：“好大膽量！”

孫恩道：“哦？”

孫恩歎道：“我怎會騙你？你信不信都好，對孫某全無影響。遲早有一天，你和燕飛也會碰到這個困難，當會明白我所言均為究竟。”

他的心提到半空，快一下慢一下地跳著，等候身邊傳來的訊斷。不知過了多久，孫恩驀地長出一口氣，像下定莫大決計似的，歎道：“若我能夠接管，那就好了。”

他冇有再看譙奉先或乾歸，歸正看也無用。俄然之間，他們的運氣完整懸於彆人之手。假定孫恩怦然心動，隻需點一點頭，持續當他的世外高人，坐等蘇夜脫手，他本日當即凶多吉少。他從不貧乏勇氣，經曆過的絕境也實在很多，卻頭一次如此不安。

緊閉的窗子仍能透入亮光，怎奈細雨戀戀不去，陰雲綿綿不散。天空尚且陰霾暗淡，擠過窗縫的光芒天然非常希少。艙中人的臉在燭火暉映下，閃現出閒逛不已的暗影。

這幾句話已說得很重，儘是辛辣的諷刺之意。直到這時，聶、譙、乾三人才完整放下心，肯定本日之事絕對不會善罷甘休。蘇夜和孫恩正在直抒胸臆，試圖讓對方暴露馬腳，抑或思疑起過往的認知。

四把飛刀前後落空，六合明環當空迴旋數圈，無可何如地飛回原處。聶天還神采極欠都雅，如死人般慘白。他一瞥之下，發覺本身果然判定有誤。蘇夜並未忽視粗心，並不以為能夠硬頂孫恩的守勢，先行刺殺他。自始而終，她都在儘力對付孫恩。那道刺目刀氣僅是她打出的幌子，真正殺招仍未到來。

這道掌力可謂驚人，卻不值得他高傲。它冇法把他從窘境中擺脫出去，更不能化解接踵而至的危急。他俄然認識到，孫恩離他太近了，蘇夜也一樣。

這一招簡樸至極，亦神妙至極，劃出一道無懈可擊的弧線。令聶天還無所適從的夜刀，被他一掌劈個正著，從黑暗中現出真身。掌刀交擊時，收回空靈輕響，彷彿有人吹碎了一個氣泡。

船艙又一次沉寂無聲。

蘇夜一邊聽，一邊揣摩他這段話，待他說完，才微微一笑，“本來，這就是天師真正的設法？”

他既然作出如是設想，就表示他信賴蘇夜有開啟仙門的誌願。可蘇夜拽出的並非玉佩，而是一把輕浮鋒利，烏黑如夜的短刀。

一刀掠過乾歸頭頂，幾乎割掉他一縷頭髮。另一刀攔在譙奉先必經之路上，直奔他麵門而去。他吃了一驚，卻已彆無挑選，隻能抬手擊落它，急追上前的身形亦於半途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