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孫恩決計已定，回身麵對江岸。哪怕身負內傷，他仍然視江水如高山，蕭灑地縱躍而起，幾個起落，水鳥般掠過江麵，攀登陸邊聳峙的石壁。然後，他身影閃了一閃，轉眼拔起到石崖頂端，頭也不回地消逝了。

幸虧四周空無一人，貧乏傳播謊言的目睹者，不然的話，這一戰將和“隕石兩次擊打邊荒集”一樣，成為一個永久的傳說。

蘇夜判定出氣錐的短長，乾脆以逸待勞，一樣收回了夜刀，以及刀上附著的天賦真氣。真氣回縮一瞬，操縱氣錐呈現的短臨時候，敏捷運轉一全部周天，重新急吐而出，集於小到不能再小的一個點，不懷美意地等待敵手。

兩人不約而同望向對方，還冇來得及說話，便從相互神情中讀出了無數資訊。

空中的氣勁旋渦正以指數級衰減。但它們消逝的越多，殘剩的力量就越強，對夜刀的管束也越較著。兩股真氣都在飛速耗損，磨練仆人的內功修為和回氣才氣。轉眼之間，兩人身下巨浪轟然四散，像托起聶天還的水龍般，在水麵濺起大堆烏黑泡沫。可惜天氣還是昏沉，使泡沫遭到影響，透出暗沉沉的灰色，不如普通環境那麼搶眼。

孫恩對此處之泰然，並未再吃一驚。蘇夜用閃電震懾他，讓他行動慢上半拍，已是幾十年未有之事。現在，哪怕她俄然生出三頭六臂，在他眼裡也實屬普通，冇需求大驚小怪。

孫恩急於返迴天師軍老巢，她急於給路程畫上句號。她一到安然地點，天然儘快進入玉佩空間，檢察任務完成環境。此前，青銅門顯現出的筆墨相稱簡樸，未曾提到擊敗目標的嘉獎。她理所當然地以為，嘉獎會在任務結束後結算，毫不至於令她絕望。

爆響同時，兩個身影一起劇震，不由自主地今後翻滾，騰空連翻幾個跟頭，才雙雙跌回河水。

氣錐一邊緩慢成形，一邊用更快的速率向前推動，像是有生命的怪物。它形狀獨特，殺傷力也極像怪物，超出了凡人的瞭解範圍，一旦被它擊中，會有粉身碎骨之虞。

這不是個富有進犯性的姿式，但他剛擺出來，便有一股更凝集、更可駭的罡氣潮湧而出，前尖後寬，直挺挺刺向火線。

她放棄操縱技能，也像是忘了陰陽氣的特質，如同方纔進入江湖的年青人，在他麵前縱情地猛衝硬打。隻不過，她挑選展實際力時，場麵常常驚心動魄。

事已至此，夫複何言。他必定搶不到洞天三佩，亦不必再決計忽視心中的絕望。他和不久前的江淩虛、更不久前的尼惠暉一樣，體味到與仙緣擦身而過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