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信,也未幾嘴去問,返來以後,隻是呆呆坐著,坐在新打造的沉重太師椅裡。上一張椅子,毀於雷嬌策動的火油圈套。當時分堂被完整燒塌,雷嬌通過隧道逃脫。蘇夢枕拖著一條傷腿,帶領他舊識的師妹、新認的兄弟,勢如破竹地裂網而去,留下滿地屍身。
屏風厚而健壯,畫滿雲霧山嶽,擋住了門內仆人、門外來客的視野。雷滾在時,堂中並冇這類安排。等他和任鬼神來了,才裝模作樣,為凸顯“身份職位”,抬來了它。
蘇夢枕寧肯毒傷惡化,也要當機立斷突襲破板門,殺死藏成分堂的花無錯,才心對勁足地拜彆。五湖龍王彷彿要和他較量似的,揀了個毫不特彆的日子,有樣學樣,孤身一人來到六分半堂的地盤上,突破街道中的重重封閉,來到分堂門外,化身為一條墨線,筆挺衝了出去。
龍王不是關七,卻讓他記起關七的威風。說不定,阿誰可怖的玄色身影,真會成為新一代戰神,取關七而代之,強壓著一樓一堂,令六分半堂回到昔日掙紮求存的地步。
鄧百姓的實在感受,冇法用言語描述。他似哭非哭,似笑非笑,一身威風不知去了那裡,徒留他三魂走了兩魂,七魄跑掉四魄的軀殼。
貳心頭挪動,漸漸昂首,目光投往空處,卻被堂前的一排八聯山川大屏風阻住。貳心底有種奇特的感受,感覺光陰倒流,回到了花無錯暗害蘇夢枕,雷嬌主持圈套的那一天。
如果他能向雷損乞助,早已求了。可這裡冇有雷損,更冇有狄飛驚,隻要和他在伯仲之間的任鬼神。他大喝之時,震的茶杯茶壺嗡嗡作響,書畫在牆壁處顫抖,也轟動了任鬼神。
但……
他想到這裡,珍惜地摸摸殘剩三根手指,心想再有圍攻的“好機遇”,就誰愛去誰去吧。歸正他毫不會去,任鬼神也是一樣,哪怕被人家笑話為懦夫,也比變成一具死屍好。
婚約一事,鄧百姓無從得知。他隻曉得,雷損拿五湖龍王毫無體例。上一次他們在八爺莊、太師府妙手的共同下,攻擊龍王總管的車駕,成果大敗虧輸,死傷慘痛。任鬼神驚懼過火,竟棄友而逃,留他一人冒死往外拔著右手,嚇得幾近尿褲子。
任鬼神人在後堂,不知在忙甚麼。午後兩人會掉換位置,由任鬼神坐上太師椅,充當破板門的門麵。大門外,六分半堂的旌旗高高豎起,隨風飄蕩,匾額亦掛回原處,比舊的更加光鮮。可惜他此時表情,剛好是光鮮的反義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