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公子身後，擔當人與夫人惡鬥一場，令風雨樓四分五裂，名譽大跌。雷女人身後乃是雷總堂主，”她香肩一聳，口氣亦是雲淡風輕，“父女同心，輕而易舉地兼併風雨樓。雷總堂主不費一兵一卒，坐等光陰飛逝，便可撤除這個心頭大得了。你如果他，你肯消弭婚約嗎？”

頃刻間，雷媚呼吸一滯，像是嚇了一大跳。她舉起白玉般詳確烏黑的纖手，悄悄捂住朱唇，又敏捷放下，驚奇道：“你怎會曉得？”

蘇夜不覺得然，嘲笑道：“他當然得來，他若不來，彆人會如何看他呢？彆再說雷損了，我有一個題目，但願你誠篤地答覆我。”

她早已深沉思疑過她，現在托玉佩的福，本相水落石出。雷媚發揮的統統手腕，在她眼裡都像一個笑話。

沈落雁發笑，學著蘇夜的口氣道：“這有甚麼想不通？可見姐姐為人過分良善，冇法用梟雄的目光對待題目。”

程英沉默很久，感喟道：“我出世之時，正值……呃，南宋的理宗天子在位。宋室南遷已久，汴梁早非宋國的都城。當時，蔡太師、童將軍這些人，也都身敗名裂，被人痛斥為誤國奸臣。現在我終究明白，為何會落到儘失江北國土的境地。”

她略微停頓一下，暴露些許感慨神采，然後才說：“像他如許的人，我們那邊也多的是。或許他對小白確有一片真情，但一見好處，便把真情忘了。他連真敬愛上的女子都樂於操縱，怎會放過那女子的女兒？”

蘇夜介麵笑道：“就像李密促進落雁和徐世績的聯婚一樣。”

蘇夜淺笑道：“你明白的可不算早。”

程英笑道：“好麼，你是隋末亂世時的巾幗梟雄。我們呢，我們都是出身淺顯人家的淺顯女子，那裡比得上你。”

程英嗯了一聲，柔聲道：“是啊。”

蘇夜終究低頭，笑道：“也不成健忘我們師父和他的友情。即便他昏了頭，獲咎我到無可挽回的境地，我一怒之下，衝到洛陽殺他，也得先想想師父的表情。我年幼時淪落街頭，是師父把我撿回小寒山，扶養我長大。我不肯讓她絕望悲傷，一點兒都不肯。”

沈落雁千嬌百媚地橫了她一眼，接著解釋道：“我想，雷損當年亦未想過，蘇公子竟能把金風細雨樓發揚光大，範圍威風直追六分半堂，乃至猶有過之。按事理講，他們成為不死不休的死敵以後，婚約也就主行動廢了。可惜啊，蘇公子恰美意上了雷女人，把這事擱在一邊不睬會，就是不肯退婚，反而千方百計逼迫雷損投降，妄求一個戰役共處的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