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八叫鐘午守在樓外,吳夜站在花廳屏風處,監督大門和兩旁窗戶。與此同時,他調來一百餘名親兵保護,要求他們圍住海棠樓,不準放進一隻蒼蠅。
龍八太爺想起人質,當即想起人質中的朱小腰。他見慣了美女,卻冇見過朱小腰這麼美,這麼深具風情的女子。她蹙眉生怒,彷彿落花從她眉間飄落,飄入她比秋水更敞亮的眼睛。她站著不動時,風韻都賽過了他府中的舞姬。
吳夜,已經不再是吳夜。他一旦放棄假裝,麵貌便變的詭譎奇特,整張臉都在垮塌。他轉頭看向多指梵衲,像豺狼打量著獵物,一邊刀刺龍八太爺,一邊衝他淺笑。
說到底,這還是仰仗人多勢眾,打單仇敵,讓其不敢靠近。不管哪一種,都合適龍八的口味。他想了想,感覺第一種大動兵戈,輕易貽笑風雅,且風險較大,實在不值得。萬一對方眼神利如鷹隼,於五百人中認出他龍天樓,一起跟蹤偷襲,費事可就大了。
多指梵衲說:“園中稀有百人之多。八爺能夠把他們堆積起來,一起往外衝。仇敵本領再大,也冇法同時反對這麼多人。”
龍八用一種格外溫和,格外利誘的語氣,反問道:“前程?”
吳夜低頭站著,側臉正對中間燈光,一半臉非常敞亮,一半臉充滿暗影。龍八太爺打量這張臉,不知如何回事,心頭升起一股奇特的感受。
貳心機微動,重新封閉窗戶,決然道:“我們那裡都不去,一個藏頭露尾的鼠輩,靠暗害殺了幾小我,也想讓人怕他?貿冒然流亡,隻會貽笑風雅。”
吳夜頭髮長得很好,很稠密。可有那麼一撮頭髮,冇有長進肉裡,彷彿硬黏在皮膚上。這能夠是因為吳夜正在脫髮,為形象起見,瞞著人粘了假髮,也能夠有更糟糕的來由。
龍八走到吳夜身邊,抬起手中燈盞。兩重燈光打在吳夜鬢角,照的纖毫畢現。哪怕吳夜頭髮裡有隻蟎蟲,都能被照了出來。
龍八腰間一涼,隨即感到一陣熾熱,最後纔是劇痛。夜刀驟進驟出,拉出一條狹長的傷口。鮮血狂湧而出,滲入衣袍,沿著下垂的衣袂滾落。
這悄悄柔柔的一句話,竟讓龍八太爺額上出汗,多指梵衲毛髮聳峙,如驚雷般炸開。話到半途,他手臂往前一送,迅如閃電,探向龍八腰肋。
多指梵衲安閒道:“敵不動,我不動,以穩定應萬變。我們在這兒放心等著,比及天亮了,雪晴了,再光亮正大帶上一批人馬,浩浩大蕩前去太師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