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明死時，麵貌一如既往，彷彿隻是睡著了，又過約莫一刻鐘，臉部竟漸漸透出青紫色彩，一看便知他身中劇毒。

龍八太爺俯身，伸手翻弄一下屍身，瞪視很久，嘶聲問：“我的人在那裡？”

一時半會間，高官弄不到手，厚祿也差可告慰。

這並非是說，他們冇有自知之明，像梁何那樣，叫喚著要敵手滾出來決一死戰。他們僅是以為，未到存亡攸關的關頭時候，用不著如臨大敵。

過了一會兒，傷疤終究回到眉心。多指梵衲瞟他一眼，輕歎一聲，“依灑家之見，不如吃了這個暗虧，今後再圖抨擊。”

他又想起，蔡京多次提示他們，必然要查清黑衣人的來源。他仍未斷念，仍未放棄，仍想畢其功於一役，完整處理這個親信大患。

兩人一側臥，一俯臥，身畔空空蕩蕩，找不到凶手遺留的陳跡。司空殘廢能夠抽出蟒鞭，預備脫手，但一招未出，人已遭到致命重擊，寂然撲倒在地。

多指梵衲以為，□□有能夠預先下在飯菜裡，至今才發作。說不定，施毒者到達尋夢園的時候，比他們設想中更早。

他靠近燭火時，小疤倒映燭光，微微發亮。它不斷轉動著，一會兒高，一會兒低，清楚地標示出他眉毛的挪動趨勢。

他和龍八太爺一樣，同意田七的主張，暗中禱告他們手腳夠敏捷，儘快打個來回，把他從這咄咄怪事裡救出去。

他之以是下達號令，隻因這是必做之事。不管來者何人，能在一眨眼間，搶在司空殘廢蟒鞭脫手前，潔淨利落殺了他，揚長而去，都不是戔戔四棋能夠對付的敵手。

兩人職位寒微，等閒見不到朝中大官，想到有機遇晤見蔡太師，頓時更加雀躍，成心逞逞豪傑。

吳夜聽完動靜，一樣不知所措，從速折返海棠樓，直奔龍八太爺，將此事原封不動地稟告上去。龍八驚怒交集，氣的手腳冇處安設，反倒斥責他一頓，親身查抄變成死人的得力部屬。

多指梵衲不是他的人，卻明白這句話的分量。他歎了口氣，一回身，走出這間充滿滅亡氣味的屋子。

情勢極壞，龍八心機早已不在酒菜那邊。他重重踏步，眉頭幾近打成疙瘩，快速愣住，收回簡短而嚴峻的號令，要那三人帶領部下，搜刮全部尋夢園，尋覓可疑人物。

鐘午、吳夜、利明三人很快趕來。傍晚職責較重，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龍八太爺不肯叫他分開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