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越來越大，壓得他喘不過氣。

就連深呼吸的時候，他的胸膛也像碰上了無形樊籬，擴大到某個程度，肌體便無能為力了。不過一眨眼、一彈指、一感喟，他的意誌已完整毀滅，身上各種重傷俄然發作，疏忽元限為他輸入的蓋世神功，疼的疼、麻的麻，滴水不漏地遲延著他的腳步。

這可不就是他，趙畫四本人的身子嗎？難怪他的視角如此古怪，竟像由上空俯視，本來他的頭已經分開了身材，視覺尚未完整消逝。

這一刀劈完，她鬱積已久的鬱氣才抒髮結束。這時，她刀勢由盛轉衰，有力抵擋元十三限的掌力，遂往上遁藏，趁便穿破殿頂，讓月光驅走殿中的森森鬼氣。可惜的是，她始終是個奧秘人物，來源不明。她脫手過後，殿中人神情各彆，卻無一人上前助戰。

張炭、蔡水擇、無夢女三人武功差的太遠，實在無能為力。何況蔡水擇方纔受了重傷，頭上傷口尚未止血，仍然滲著血珠；無夢女本就是元十三限那邊的人，因為要殺趙畫四，才和張、蔡兩人走在一起。

缺口越來越大，月光也越來越敞亮。無數碎瓦掉落下來，聲音一時清脆，一時沉悶，全憑瓦片材質而定。張炭伸手拉著蔡水擇，以免碎瓦砸中他腦袋，倉促忙忙地邊躲邊看。

佛殿隻要一層，並不高大，但這等功力仍然極其可駭，直覺更是驚世駭俗。他乃至不必細心搜刮，就能等閒判定她的位置。

話音中埋冇天賦罡氣，包含風雷之聲，震的幾尊泥像簌簌落著泥片。話音未落，佛殿正中黑影拔地而起，如同一條黑龍。

天衣居士、織女、老林和尚這三個，則莫名其妙，不知她為何與元十三限對上，也看不出她的武功來源。他們想問她的名字，卻錯過了最好機會。徹夜配角，應當是他們這對熟諳幾十年的師兄弟，而非俄然呈現的黑衣奧秘人。

他視野中的氣象不竭竄改，忽而是逐步收縮的深海怪獸，忽而是端坐在文殊菩薩像裡的天衣居士，忽而是臉上皺紋深如溝壑、抬頭望向空中的織女，最後纔是超出淺顯天下，化身為達摩祖師的元十三限。

她騰空上躍，撞破了佛殿的殿頂，躥到大殿上方。一線腐敗月華沿著剛被撞出的大洞，安閒不迫地瀉下。

他目光觸及達摩金身，感覺後腦捱了一巴掌，腦筋清楚了很多，能夠判定本身的處境。不知為甚麼，他醒是醒了，一身力量卻冇有返來。

不管甚麼泥像，完工以後姿式都是牢固的，再也不能竄改。但是，元十三限藏進達摩像，這座佛像就活了，不但能夠挪動，還像一層有生命的護甲，成為他體外的第二層皮膚，與他非常詳確地貼合著。他是達摩像的靈魂，達摩像是他的外在表示。與其說這是祖師再生，不如說他變成了一個邪異的妖魔，能夠操縱統統能夠的手腕，影響彆人的舉止思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