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支撐臉側的手,屈起食指悄悄敲了下棋盤,狀似渺然的目光在對峙的棋麵上一掠而過,明顯現在的棋局還勝負難料,執子者卻彷彿未卜先知般瞭然了最後的結局。
“……彷彿有誰在叫我。”青梣低聲喃喃,“錯覺吧……”
白蘭也淺笑著看她,像摸小貓小狗般摸了摸藤姬的腦袋。
殺機迸射,濕漉漉的水汽頃刻間彌散在房間裡。
這是一個周身繚繞著奧秘氣質的女孩,從她微微滑落了一點的袖口望去,鮮紅的筆跡好像一個個不詳的謾罵。
“也差未幾是時候了。”白蘭眯起眼,惑人的紫羅蘭色在陽光照不到的處所顯得格外森然。
“冇事,我們走吧。”青梣規複了普通的模樣,安靜道,“夜鬥不是說要為我辦一個鼓吹派對嗎?”
“甚麼時候曉得的呢?”女孩看起來並不驚奇,她近乎和順地凝睇著白蘭,少頃,才聲音溫和道,“你也能夠叫我‘疫’和‘筒彌’哦。”
藤姬裂開嘴,喉嚨裡收回一聲與歡暢截然相反的淒厲嚎叫。
白蘭垂下眼,金色的陽光騰躍在他純白的發間,讓他的笑容看起來有些不實在。
“螭,返來。”
“要輸了哦。”
“不想玩了就打亂重來,作為無聊到和本身對弈的棋手,這點率性的權力還是有的吧,野良——或者說,「螭」?”
“?”
清脆又沉悶的聲響。
如許的思路以往隻是柳絮般飄過綱吉的腦海,但明天,這思疑卻安穩到綱吉冇法忽視的境地。
“冇錯哦。”女孩伸展了手臂,白淨的肌膚上,無數個紅色字體看起來更加滲人,“這些名字,我都很喜好,一個也不想丟呢。”
她笑意盈盈揭示脫手臂,聲音和順如戀人私語。
殺意仿若本色般凝成一線,緊緊貼在了少年人纖細的頸脖上。
四周八方處,綱吉和它們的聲音堆疊一起,同時響起。
“死局了。”落子之人俄然笑歎一聲,聲音中隻要微末的一點可惜,笑意中更多的,還是溢於言表的漫不經心。
虛空中冇有傳來迴應,相互寂靜半晌後,白蘭忽的哼笑一聲,拇指一掀彈開棋子,任憑它落入棋局中,巧之又巧的占有了中間的位置。
虛空中,藤崎浩人的聲音淡淡響起,冇有起伏的語氣,卻讓女孩猛地一頓,乖靈巧巧地垂下頭,藐小而溫和道:“是。”
——這就是,野良。
身邊傳來一聲如有似無的輕笑,涼意偏寒的氛圍中,陽光從窗欞邊斜落出去,灑在一名頭戴天冠,身著白服的女孩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