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來回在兩人身上巡查,約莫是在肯定真偽。好久,鷹如淡淡地問:“他死了?”
“時候到了,阿浮君必是守時的。”洛寧站起家來。
她再朝阿浮君作禮:“此事……抱愧。”
洛寧捧起茶壺送到柳梢麵前,提示:“師姐,阿浮君遠道而來,我們卻讓他白站了半日,未免有失待客之道。”
一席話道儘舊事,在場世人皆沉默。眾妖將看向兄妹兩人的目光也有分歧。
操縱鷹非,柳梢本來還在慚愧,哪知她全無悔過之意,頓時氣得痛罵:“你的確不知好歹!你的知己被狗吃了!”
“為何不忍?”鷹如道,“百妖陵因我答覆,其存亡天然也該由我決定。”
手握拳放下,阿浮君遲遲未迴應。
好久。
鷹如愣了愣,垂下視線:“陳年舊事,王兄還記得。”
誓畢,一縷微光自天外而來,印入阿浮君眉心,六界碑賜下的誓咒,今後與體內妖脈並生。
會晤地點在一座山頂,恰逢暖流來襲,驕陽炎炎,風又炎熱,竟如六月盛暑天,柳梢具有魔體也渾身冒汗,她恐怕洛寧熱出病,讓冰魔弄了幾塊冰,誰知兩人坐在冰上仍感受不到涼意,可見這道暖流非同平常。
柳梢一忍再忍:“你當我真不敢殺你?”
洛寧怔了半晌,反應過來:“記錯了吧,大抵是聽我哥哥說的,我隻是感覺,百妖陵大要上實權旁落,但鷹非行事,也不像是真的那麼脆弱無智。”
“不錯。”
柳梢驚詫。
仙海有百妖陵的耳目,送動靜不難,洛寧提筆以柳梢的名義擬了封手劄,大略內容是約鷹如會晤“商談要事”,促進兩界友情,洛寧寫得甚是委宛順耳,足有滿滿的一大篇,柳梢看得不歡暢,直接把那些“務必賞光”之類的話去掉,這才讓人鈔繕了遍交給妖兵。
“你為甚麼能分開水!你如何分開水的!”她幾近是猖獗地撲向阿浮君,厲聲道,“你晉升了!你如何能夠晉升?”
“賠罪不必,”阿浮君開口,“此乃我平生第一誓,不落空最好,凡是事過分,必有代價,洛女人亦需服膺這句話。”
洛寧道:“當然,妖闕已奪回入口,他歸界也輕易,如果他們在內裡打起來,傷及無辜,仙門也會管的。”
兩人頂著暑熱等候,商定的時候都過了快半個時候,還是不見鷹如的影子。
柳梢還是忐忑:“她底子死性不改,歸去必定會出兵奪權,兵權在她手上,萬一鷹非到時驚駭了,不敢跟她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