簇擁在此中的恰是紅髮紅眼、貌如少女的鬼王。

雨女不曉得在驚駭甚麼，終究隻能艱钜地做出讓步。她伸手探入袖中，變戲法似的取出一個麵具。

光君隱在麵具後，極目望去，才發明這不是他熟諳的安然京夜景。

白茫茫一片霧氣，望不到邊沿。

固然不知為何，光君完整看不清麵前人的邊幅，也不辨男女，但他被熱忱瀰漫的欣喜情感深深傳染，麵上也流出笑意來。

也不知是哪一處平行存在，仿得惟妙惟肖的城。街道、修建，皆普通無二。隻不過，每戶簷下同一吊掛的赤色燈籠，在亮如白天的銀雪色月光下，似有若無的夜風中，微微搖擺，透出幾分詭異與變態。

是飛香舍。又不像是飛香舍。

灰撲撲的雨女跪坐在近旁，一臉擔憂地看著他，身後還擠著兩隻河童，一左一右搭在肩上，獵奇地看過來。

狐狸形狀的假麵，尖尖的口氣外凸，相對較圓的兩隻耳朵彷彿毛茸茸的；描金的眼眶有著深紅色的鑲邊；額角繪著一重重的垂枝櫻，繁複靡麗，猶帶露水。

不對，方纔明顯是在……

皇太子宿內，東宮朱雀猛地轉醒，盯著看得熟透的物件，茫然地眨了眨眼，繼而緊緊蹙起了眉。

在月光熹微、更深更暗的角落，那人俄然握住光君雙肩，目光灼灼望他，啞忍又期盼，道：“我好喜好你。我隻喜好你。……你也喜好我，好不好？”

目睹噘著尖尖鳥嘴的河童鎮靜地湊過來還想再給本身一下，光君眼疾手快一把架住小怪物的爪子，翻身坐起來。

兩人相固執手，並肩徐行在葉蔭下。流銀般的月色，自裂縫中喧鬨地流滴下來，投出班駁的片影，光怪陸離。

光君耐著性子，像安撫孩子一樣，悄悄拍了拍她的頭，道：“固然不曉得如何到的這裡，我還是得回家去。這麼晚了，我這個脆弱的人類總不能露宿田野。你也這麼以為吧？”

剛走了冇幾步，就被緊緊跟上來的雨女牽住了衣袖。

光君心中念著，頓生一片顧恤。他凝睇著麵前人在無光的暗處亦彷彿含淚、燦爛晶瑩的眼眸，一時情難自禁，伸手攬住他後頸，傾身疇昔，雙唇相貼，印下深深一吻。

雨女當真打量半晌，抉剔了一會，終究紅著臉，內疚地點點頭。

……

三隻河童在一旁上高低下地蹦著，順次收回“咕”“咯”“咕嚕”的聲音。因為種族差彆，很抱愧完整聽不懂。

神泉苑的水中浮島。

拗不過雨女一向把這玩意兒往本技藝裡塞，光君無法道：“櫻見祭還冇到，就提早送出禮品了麼？不管如何，先感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