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對無言,屋內氛圍很壓抑。
他微微抬起窗戶上的紙隔板,暴露一絲裂縫,冷酷的望過來,一言不發,手動了一動,就要把窗戶合上。
手牽手向門口走去的兩人現在並不曉得,蜻蛉式部卿親王的求愛路還很長。
右大弁撚著又細又尖的斑白的山羊鬍,一麵感慨,一麵在棋盤上落下一子,向對側的蜻蛉式部卿親王對勁地點了點頭。
朱雀瘦得幾近脫了形,雙頰掉了殘留的嬰兒肥,顯出幾分少年的清俊來。線條淩厲的臉上,沉沉的黑眼圈把深黑的眼睛襯得更大了。
剛完成了本日功課的光君,待右大弁查抄首肯後,行了一禮,道:“光前幾日,不慎丟失了教員親賜的字帖,特來告罪。”
還未說完,不知從那邊飄來一瀉螢火,像一座小小的銀河,照亮了兩人之間。
那蜜斯被嚇了一跳,向閣房縮去,許是怕難為情,並未張揚,隻是低聲道:“您或許認錯人了?”
原覺得蜻蛉式部卿親王徹夜應當把持不住,悄悄潛出來向蜜斯求愛,以是當他規矩禁止的告彆拜彆時,光君和蒼都非常絕望。
光君回淑景舍時,特地繞路去了弘徽殿。讓惟光望著風,他兜了一兜小石子,一粒一粒砸著朱雀寢殿的窗戶。終究砸出一張帶著濃厚黑眼圈的慘白的臉來。
固然表情糟糕,光君想到明天的打算,還是做了需求的籌辦。
光君艱钜地爬窗戶翻出去。
他仰倒在寢台上,大睜著眼,目光浮泛,絕望地想:這麼臟。如何能玷辱我的光。
朱雀找到光君投出去的那粒小石子,緊緊握在手心,不斷的重重摩擦著,彷彿死力想去除某種潮濕粘膩的穢物。
他們此時正躲在右大弁家女眷居住的配房旁側。
兩人異口同聲道:“就且再給他最後一個機遇。”
光君道:“光剋日對丹青一道,興趣頗濃。”蒼在一旁擁戴著。
蒼愁眉苦臉道:“你這位小叔叔,光憑這類慢吞吞的做派,公然不愧是‘不解風情的陳腐親王’,長年單身也是有啟事的。”
光君風俗性的想上前牽住哥哥,卻被朱雀向後退了一步,避開了。
即便求得了準嶽父右大弁默許,他在很長一段時候內仍然止步於心上人的內室以外,每夜規端方矩隔簾對談。
……
朱雀幾近忍不住想攬他入懷,手臂剛抬了抬,又重逾千斤的落下。
蜻蛉式部卿親王淺笑著,提筆在“椿”的中間,並排寫下“蜻蛉”。
蒼抓著裝螢火蟲的布袋,被光君拖動手拉出來,意猶未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