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悟你這混蛋……你到底是籌辦對付甚麼樣的不時之需啊?!”
另一半豐富的被子被不知從那裡迸來的碎木片扯開了一個大口兒,一時之間屋內棉絮飄飛,幾縷鑽進了土方的鼻孔裡,迫使他快速打了個噴嚏。
這群孤單的單身基佬到底是曲解了甚麼啊……
土方十四郎擺了擺手,拉了一下與玖木綾相連的手銬臨時算作提示,回身利落地朝著對方給的方向邁開了步子。
……
・・・
他帶著她迅穿過了漏雨的長廊,來到了模糊從罅隙中透出潮黴味的門前。
她定了定神,率先翻開了半遮的布簾――就連藏青色簾子上懶洋洋圓滾滾的‘24小時停業’幾個字,還是幾天前她親手寫上去的。
<TR>
周遭闃黑滿盈,隻要一盞接一盞的路燈出現帶有豆割噪點的嘶啞昏黃,溫馨地佇在斜對角的居酒屋散出的融融燈光因此顯得分外奪目。
“你想要拆散我和被窩嗎,冇有被窩我但是活不下去的哦。”
兩隻手銬套環之間的細鎖鏈長度不過十公分,側臥在榻榻米上的玖木綾不得不向上伸直左臂,才勉強夠得上站立著的土方十四郎。
就著暗沉沉的月光,房間的全貌一寸一寸鋪陳在麵前――一張被放大後裁陳規整尺寸的吵嘴照片裝裱昌大,柚木相框四方還煞有其事地搭了層層疊疊的繁複黑紗,寂靜地被吊掛在長了點點黴斑的昏黃牆壁上。
路邊深灰色電線杆聳峙成一道筆挺的線,獨自往東方伸展成灰色的稀釋奇點。凹凸不平的路麵上有水窪堆積多日,模糊能夠瞥見淡薄月光的浮影。枯式微葉的線條鋒利而飽滿,掠過水窪淺淺一層邊沿,終究和著泥濘黏連在潮濕的路邊。
土方十四郎與牆上本身板著臉的吵嘴照片對視三秒,機器地後退了半步,‘砰’的扣上了門:
半句話還冇說完,屋外的雨勢驀地加大了起來,緊接著,一道驚雷從半空中猝不及防地直劈而下――
玖木綾忙著將被角掖進手銬裡,讓冰冷堅固的金屬與早已紅腫起來的手腕隔開,頭也不抬地回道,“那就讓我睡榻榻米。”
“嘖,這個月的預算又要支了啊,可愛。”
照片下方擺了一張不知從哪箇舊貨市場淘來的靈台,坑窪不平的桌麵上歪七扭八地置放了些生果,絕大多數早已腐臭萎縮,缺了口的桌角處另有幾根攔腰折斷了的白蠟燭。
玖木綾深深地垂著眼瞼,散落的頭從腦後流下來,梢刺在頸間帶起一陣酥麻的顫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