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冇有看向站在一邊的人，倒扣下菸灰直言道：

對方大抵是鼓足了滿身力量直劈過來，堪堪抵擋住衝勢的玖木綾攫著的木刀被震得脫了手。她甩了甩酸漲的手腕，右手搭上腰間握柄微微將軍人刀提起分毫，暴露的利刃一線鋒銳寒光乍泄，映在她光彩溫和的某種稠濁出詭譎基調：

“冇需求再說了。”

一個躬身，他頭一次劈麵前的男人低下了頭。

困擾而哀痛的模樣呈現在他清秀白淨、尚顯稚嫩的臉上，將本來光鮮的神采暈染得一片恍惚，嘴角寡淡又似無可何如地輕挑了起來，喃喃地又複述了一遍，“彷彿已經，活不了多長了。”

他伸手揉著額前散下的碎，聲音不易發覺地起抖來，“起碼在臨死之前，哪怕隻是長久的時候也好，我想讓姐姐她咀嚼一下凡人該有的幸運……我不求你放過他，隻求你……起碼，脫期他幾天時候吧。”

……

“……土方！”

“……土方先生，販子如果冇有清濁幷包的度量，就冇體例做成買賣了啊。”

清透芒光劃過圓弧，擊上劈麵擋來的鈍刀。

諦視著她行動如飛地倉促向病院的方位趕去，土方十四郎從口袋中乾癟下去的煙盒，夾出最後一根菸，視線微闔用蛋黃醬打火機撲滅，眸中鷹隼般鋒利的氣味被稍稍斂去。

“……？！”冒昧的凶信讓沖田總悟本就瞥不見一絲紅潤的麵孔更加赤色全無，他霍地一把丟下木刀，以難以設想的步緩慢地消逝在視野絕頂。

“你到底籌算如何——”

玄色略薄的利眉在眉心皮下擰起一道極深溝壑，土方十四郎行動利落地抬手一格，木質刀刃相錯拖出刺耳的聲響，將沖田總悟的守勢撇開，繼而就勢一步跨前斬鬆了他緊攥刀柄的手。

對方的反應證明瞭心中猜想。一點情麵也冇有顧及到對方，土方十四郎將手中的木刀往邊角一扔，然後徐行移向透光暗淡的門口，“剛纔的話我就當作冇聞聲，對戰結束了。——喂，該走了。”

她不是個不見機的人。

“不——不好了！副長！！”

“……”

沖田總悟腳下趔趄幾步，裸足底下貼著冰冷的地板，一陣寒意浸入皮膚貫穿四肢百骸。

——啪！

睡眼昏黃的玖木綾睏意頓時消了一半，她調轉視野在斜火線對焦，不出不測埠瞥見那人挺得筆挺的背脊猝然生硬。

光陰軌跡冗長黏稠得令人遍體生寒，過了彷彿好久好久，麵前不遠處重新傳來衣料摩擦的窸窣聲和腳步聲，沖田總悟覺得他在很久的躊躇後終究默許，這才直身仰起了臉。